談「意念」(四)
翰聲

「意念」是怎麼產生的？

有人說我們窮盡努力一生，但只用了百分之十的腦。人腦的潛力的確是不可忽視，甚至有人在夢中也能創作，如英國歌手John Lennon的 “#9 Dream”， The Beatles 的“Yesterday”， 美國大文豪Edgar Allan Poe的詩，心理分析大師Carl Jung的“The Red Book”¹ 等，至於夢中解決難題，相信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個人也有幾次在夢中醒來想出難解程式algorithm的經驗。可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假的。但是這更增加了要「意念」是怎麼產生的困難性，雖然現代的科技神經學家已能應用fMRI以及電訊技術知道人在起心動念的訊號，甚至於已經能夠辨別腦波的訊號。

那麼究竟人的「意念」是從那裡來？神經科學Yohan John博士曾經這麼的回答Where Do Our Thoughts Come From? ² 這個問題。他很哲學地說：意念來自無處也來自四處。依主觀來說，意念是從我們的頭跳出來的。客觀地說，意念來自神經作用，而神經作用來自四處。所謂的四處是指跟我們有因果關聯的一切，包括社會、物種等。我們確實不知意念是如何從神經元的活動冒出，但是現在確實有很多間接的證據顯示意念是從腦出現的。神經元模式協調引發意念和行為有兩種因緣；近端因緣proximal cause和遠端因緣distal cause。

近端因緣是人們所經驗的刺激和環境。這些經驗對我們的身體有因果性的影響，有時也是我們的身體所造成的。這些內在與外在的力量以雲霧(clouds)般的訊息顯現在我們的腦中。在適當的情況下，這些星雲(nebulous)模式會形成一串的意念。再加上隨機的元素，使得意念的產生像我們的生命一般的不可預測。

遠端因緣是我們經驗的歷史和演化的史前史。經驗的歷史包含建構成我們身體所有我們有意識及無意識所學的事及各種事件，以及我們神經元所有大大小小的連結。而我們的演化的史前史，本質上，也就是我們物種的經驗史，簡單說就是生命本身，這可回復到原始的單細胞，生命形成特有型態可能承繼的物質，甚至更遠回朔到星球成形那時刻。

Yohan John博士這樣解釋或許不容易了解，讓我們換一個角度看；想想我們男子承繼來自父親的Y-染色體，母親的X-染色體; 女子承繼來自父親的X-染色體，母親的X-染色體。這些X和Y染色體是經過多少的經驗所造成的突變累積而成，男子所繼承的基因內的Y染色體可以朔源自父親、祖父、曾祖父…一直到最後一次突變為現行的祖先，每一個Y染色體結構都是一樣的，每一代的經驗也深埋在DNA內傳到每一個人的身上。經驗累積可以追朔到最早的生命，甚至物質形成的經驗。遺傳學也已證明祖先的經歷確實可以經由基因組表觀遺傳的改變遺傳給我們³ ，而這些史前史的經驗正可以解釋我們人類很多無法理解的思維(意念)及行為現象，有人常常把這些歸納為潛意識的範疇。我們暫且給這些史前史的經驗總稱為「無明」，代表一個無法解釋的總體經驗之源。當然有前世的話，這還包含了多世以來累積的經驗。

當人認知有自我和外在的世界，人的意識就產生了。我們大腦內的「自我中心」就開始很盡責的守護這我們這個身體。而五官–眼、耳、鼻、舌、和身(包括內在與外在的感覺)，就像天線一般的保護警覺我們，當接受到外界的訊息，馬上將訊息經由器官接受體轉化為神經可以傳導的訊號通知匯合到腦內的身體感覺中心，經過腦內的評估中心認知及協調，或者通知恐懼中心，或者採取適當反應等等。而這些就是我們意念的來源之一。

另外一個重要的意念來源，就是我們的很難控制的主宰者–意識。我們常用「心猿意馬」來形容我們的意識，未經過訓練的意識是跳動不拘的，沒有一刻是休息的，甚至在睡覺的時候。

本文粗略說明人的意念的產生大抵來自身體的五官、意識及無明（包含潛意識）。意念的產生是random隨機的，我們可以有意識地思維或計劃一些事，但我們卻很難控制下一個意念的產生或預測下一個意念是什麼。有人可能會反對說：我要吃飯就吃飯，買東西就買東西，那會不能控制？但是，人的確若對下一個意念都無法控制，那這個我還真只是被意念所牽著鼻子走的客體。

¹“8 Famous Ideas That Came From”: Dreamshttp://www.huffingtonpost.com/2013/11/16/famous-ideas-from-dreams_n_4276838.html
²https://www.forbes.com/sites/quora/2016/10/21/where-do-our-thoughts-come-from/#1da497272ee2
³https://chaoglobal.wordpress.com/2013/08/14/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