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台灣行 (二)
石通 (Stong)

東港掃墓vs. 轉世投胎-3/31

早上七點多，我坐大哥的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到東港的祖墳。正是清明時節，那些堂兄及其子孫輩依約而來，大家分頭，交互去祭拜祖先，我不記得的祖先也是有的，我以前常見的堂兄也葬在這裡。五年前我跟大哥來時雜草叢生、蓋滿了墓園。這次來，已有人清理乾淨了。小時，這裡是墓園，周遭是田園。臨近公墓，而這裡的墓是沒有厝、屋簷的，不像北部的墓是有厝的。但是如今、墓旁是附近居民出入的道路。我們還是繞道過來的，因為附近數十呎外的道路，為了做普渡眾生而封了。人鬼之界看似那麼遠，又像那麼近。一個堂兄笑著說，我們今日來拜祖先，也許他們早已轉世投胎去了，不會知道我們來拜他們。但是清明祭祖，緬懷往昔、承先啟後、一脈相傳是好習俗。

掃完墓，我跟大哥開車繞行大鵬灣，過去聽說這裡是大片魚塭，被日軍填平成日本南進菲律賓機場。二戰後政府又設大鵬空軍子弟學校於此，近來政府又設為大鵬灣國家公園，有計劃將此次地建成遊艇遊樂區。所以我特地到此看看這裡的環境、景觀。只見寬廣的水面，沼地，沒有多少遊艇，只有少數魚船停泊在灣內，幾乎空無一物。不過這國家公園是包括小琉球在內的。車子經過一座漂亮、橋面可以開啟的大橋，竟然是直通我今日要去的東港碼頭。過去總以為大鵬灣離東港仍有一段距離，不料是這麼近，其實離過去已化為烏有的老家跟本不遠。對自己家鄉地理的不了解、真覺汗顏。

小琉球夢魘vs.有拜有保庇

上次回台沒去小琉球。這次回台前已規劃好要去看看我1969年在這裡服役一年的老地方。當年我是在台灣警備總部職訓第三總隊當醫官。這裡也管訓軍事單位的囚犯及少年育幼院的少年犯。所謂職訓就是以軍事方式管訓流氓、政治犯及強迫勞動。我不是懷念過去的警總，其實1983年後我也不受警總及警察單位歡迎。這裡當時每到晚上九點就沒電，民房殘破老舊，後來說是經濟繁榮改觀了，成為國家公園、觀光、渡假之地，所以我要來尋古訪今。一到碼頭我就跟大哥道別，買到快要啟程的遊艇的票。

一點多，看到小琉球著名的地標花瓶石，上了岸發覺這裡已變化極大。碼頭雖小建設得很好，環繞的商店也很整齊，臨近的空間、環境也相當大，沒有擁擠窒息的感覺，一掃43年前的落後印象。我走上岸不久，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就跟我推銷、租一輛250元的摩托車代步，我說我要用走的。從前從碼頭都是走回營區，不覺遠的。她竟騎一輛scooter追到我身邊說200元就好。我大概是貪了便宜，就答應了。然而她沒提供安全帽，我想這裡大概不必戴吧，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小琉球的地形有點像San Diego，房子、村落處在一個高崗上、四周是低的海岸、巖洞及它的三處小漁港。我從右端海邊上了坡、找了一處飯店吃中飯。然後沿海邊公路前進，先去看建得很漂亮、壯觀的靈雲寺。討海人有錢就蓋廟求神保佑。再往前，買票去看風景區。沿山溝走下階梯及木棧道去看巖洞、白浪拍岸景光。這些設施都做的很美觀與過去自然的步道不同。正想拍照才驚覺丟了照相機。雖然己用了八、九年，但環島鐵路遊的相片皆在裡面，這下心急了。當下冒細雨快速折回好幾個地方，包括飯店及旅客服務中心，都找不到，這真的影響遊程心情。暫且不管它，繼續前進，走過美人洞到望海亭、杉福漁港及生態廊道、到蛤板灣沙灘。這裡又稱夏威夷沙灘，上有民宿。然後去山豬溝步道、海子口魚港，沒去烏鬼洞。繞過紅蕃石、爬山虎、觀音石、及老鼠石這些景觀石，經過厚石裙礁到白燈塔，這裡路很陡，摩托車也不好爬。

我錯過去溼地公園，但經過碧雲寺。後來問到了過去的警總第三總隊舊址，有很多年輕一輩根本沒有印象。過去在山崗上的隊部、房舍不見了，只剩一大片雜草。山崗下，另一邊的大片隊員房舍，也已不見，變成道路民房。少年感化院舊址也不見、大概成了道路及民屋。而山崗下過去我們的醫務所平房則變成在這裡的四層樓海巡署總部及營舍。周邊的景觀與我過去的印象幾乎面目全非。我繞了一圈，看看環境，進去辦公室參觀，在執勤官的好意下、喝了一杯茶後，告辭離去。

我大概走錯了方向又往海邊走，看到遊客在沙岸，參加浮潛。大概是在大福漁港附近小路，我從斜坡駛上道路，車子突然暴衝、要往山壁撞。我趕緊煞車又右轉，就這樣控制不了車子，而往前滑倒。當我爬、坐起來、下意識搖搖頭，只是覺得頭有點沉重，但神智清醒，因為我沒戴安全帽擔心腦震盪頭受損。隨之我見到整個上衣都是血，從臉上流下來，褲子也破了。又擔心這下摩拖車又不知如何還回去。正巧兩個海巡署士兵，從斜坡上來，要我不要站起來，馬上用手機招呼救護車、跟我說左臉上好幾個傷囗裂開，有的很大，不見皮膚。我問他們摩托車如行何處理，他們說不用擔心，會叫租車店的人來帶回去，我就放心了。但反而擔心，這下又得麻煩我大哥了。

救護車20分後才到，先幫我洗傷口，隨後讓我躺上擔架，送我到小琉球衛生所。執勤的家庭科醫師幫我清創傷口後說，要送我到對岸東港的泰安醫院。我以為他們會送我去坐遊艇，不料是海巡署要派他們的船過去。我在那時接到大哥的電話，我說不是重傷、請他不用擔心。我在擔架上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被送上船，因為船剛從東港回來。上了岸、又上了救護車，不到二、三分鐘就到了泰安醫院，大哥及姪兒已從台南趕到，我謝謝他們。從受傷那一刻，我心裡一直很平靜、也沒後悔來小琉球，既來之則安之。一切看大家，包括醫師怎麼處理。

在那裡我接受了CT scan及X光，然後接受二個多小時的傷口處理及縫合手術，包括嘴唇上方、左眼下及旁邊、左眉上、右左手背、左膝上兩個大洞及右手、右腳的擦傷。年輕的醫師說，我左臉傷口、沾滿柏油路面的沙粒，清理很費時。左臉的大傷口沒有皮膚，暫時不處理，住院後再等美容科醫師看過，或需移植皮膚。我正想套出他是那間醫學院畢業，也許是我校友，他竟說他不是醫師、而是護理，我很意外。後來我仔細回想，幫我做CT scan及照X光也是他。但是，我想他是在做Physician Assistant的工作，不能不尊重、謝謝他的技術及幫助。而後來跟我們解說傷勢及治療指示的才是真正的陳醫師。

我大哥跟他堅持當晚回台南轉診較方便。於是要了轉診書，付了9809元診療費。然後花了一個多小時、由我姪子開車回台南家，時已近十一點了，結束我這半天在小琉球的夢魘。但是，也許正如我大哥說的，我沒有戴安全帽出車禍，沒受大傷，我是很幸運的，也許是我早上有拜祖先，得到保庇的。

成大醫院求醫- 4/1

早上七點多、大哥及妹妹送我去成大醫院急診處掛號。那時我是站著受診的，年青的醫師看過之後約半小時，兩位美容專科醫師來看診，說傷口很大，建議取右耳後的皮膚移植到那傷口，因為該處的皮膚色較近傷口附近的皮膚色。因需做全身麻醉手術因此得住院。但得空腹至少8小時才能動手術。我被安排躺在六十幾號、沒有隔間的病床，貼牆而立。而這急診處正在改裝，鐵錘敲打之聲震耳欲聾。後來我已看到在對面是八十幾號病床。中間則是繳費處。比較 UCSD Perman Hospital Emergence Dept，我只看到十二隔間病室，中間則是醫護區，近開門處則是候診，註冊，出納區，能容納的人數有限。而成大醫院的急診處，家屬遠比病人多，熱滾滾。

我躺在病床上八小時後，真的如期被送進樓上的手術房。聽到耳邊的醫師說，年老了、皮膚鬆了，可拉長看看，是否不用植皮。我心裡很平靜，任由人擺佈、處理。我被上了全身麻醉，數到3就不省人事了。一個多小時後我突然被叫醒而極力掙扎想要起來。隨後被告知沒植皮心裡就更高興。當晚我大姐、大哥、大嫂及妹妹及其女兒來看我及聊天，我話也多了。無他、我想我可以如期回San Diego的家，而當晚大哥陪我住院。

令人動容的年輕女孩

早上當我到急診處不久 躺在病床上等上手術房之間，不時看到一個綁馬尾巴辮子的年輕女孩、也許是20歲左右或更年輕一些，穿著志工的背心，在急診處穿梭清掃、處理地上的髒物。我心裡覺得很難過，因為她是這麼的年輕，卻失去右手臂，猶在當志工。一個失去手臂的年輕人，學業的中斷，未來交友或社交不能說沒有障礙，青春夢想的破滅，將來職業的難尋，謀生的困難，面對再生都是令人痛不欲生的遭遇，卻不喪志，殘而不廢，化悲憤為愛心服務人群，鼓舞眾生。看到此情此景，能不為之動容嗎？再想想自己的傷實在微不足道，也不會變成殘障，不該有後悔去小琉球之感，而應處之泰然。

出院及健保，台灣vs. 美國-4/2

半夜時睡、時醒６點多起床。我大哥也沒睡好真是抱歉，他已累了兩天了。九點多何健良醫師來看診，說我可以出院了，讓我很高興。我們很驚訝的是，他是動刀的醫師而不是咋天早晨對我說需全身麻醉植皮手術的兩位醫師之一。我想他才是經驗豐富資深的主治醫師。我大哥去辦我的出院手續。付出的費用包括昨日的急診收據4371元、今日的住院收據22073元，其中包含麻醉7854元、治療處置4864元、單人病房半日 (也許1日) 3700元，護理1550元、藥劑985元及掛號行政250元。因為是自費病人，病房只有單人房有空位。從在小琉球受傷到今日出院總共花了36479元，約等於美金1237元，也許相當於在美國去一趟urgent care 的費用。我想如果我有台灣健保，我只需付台幣數百元至數仟元的費用就可得到台灣的醫療服務。

台灣的醫療及技術扎實可靠，費用又低廉，有口皆碑，世界有名。無怪，最近一位認識的人剛從台灣回來不久、又趕回去，說是牙痛了二、三天了，寧可回去就醫。目前台灣的健保費，一個家庭大約每月600-2800台幣，依收入每月42000-182000而定，而我們夫婦的現行保費則是1033.88美金。從這裡可以看出台灣健保收費低廉，就不知能撐多久。

老同事vs. 老老板-4/3

當我回台早先就預訂今日去拜訪1983我在藥物食品檢局工作半年時的老同事王女士、她是位碩士、是我的學妹也是屬下。當時我本有高昇的機會，但因理念不同、放棄job回美。此後她每年一直跟我有書信、賀卡聯絡。她也在幾年後辭職、改當國小教師，直到二年前，大約55歲吧，退休回台南學甲家，同時照顧父母。我預訂今日去拜訪，也順道去看這個虱目魚之鄉。聽說這次總統大選、小英的選票，但不是立委陳亭妃的選票，跑掉很多。因為很多虱目魚養殖戶被中共以出口契約買掉，投票給小馬去了。但昨日我跟她說我因為身上有傷，下次回台，再去見她。沒想到她就趕來看我。她坐興南客運到火車站、再轉搭計程車來，已近11點了。29年沒見，她的容貌並沒多大改變，我們是相見歡。談談我們各自的家庭及生活。

十二點時大哥送我們去附近的日本料理店吃中食，正巧我太太從San Diego打電話來問我的傷，大哥嚇了一跳，不敢說我正跟以前的女同事聊天、而說是與朋友正在談事。我太太跟他提及她知道這事，她也早已買了一小套化妝品要我送給她。我們吃完飯、回到家又聊了近二小時，才由大哥及我送她去火車站搭車回去，完成了我這次回台的一個行程。但至今仍有一個心願待完成，就是回West Virginia的Huntington去拜訪在當地醫學院當系主任、教授的Dr. Rankin。我跟他做三年的research fellow，每年Christmas他都送我一套很好的毛線衣。而從1989我離開到San Diego至今，還每年先我寄來聖誕卡片問候。我們一直想再去Washington, D. C. 順道拜訪他，但是一有假期，卻一直往台灣跑。我實在虧欠他太多人情、能有如此好的上司實在不易，下次有假期真的要去拜訪。

清明祭父-4/4

這次回台就打算過了父親的忌日後才回San Diego。而正巧這日子又跟清明節同一天，可以同時完成兩個心願。4天前先在東港祭過祖了，也在小琉球出了車禍，今日兄弟姐妹七人本應可在大哥處團聚一齊祭父，可惜三姐不能來，因為她被摩托車撞傷骨盤，行動不便。祭拜之後大家一齊去附近飯店聚餐。2點多我們大家又去法華寺納骨塔祭拜父母、外祖父及舅父。今日是清明節所以納骨塔開放，和尚唸經超渡亡魂。另一次開放納骨塔大概是在春節期間。這塔，上有五層，下有一層，我父母骨灰罐在第三層，舅舅們的在四層。先往生的在低層。因為塔內愈往上層空間愈小，樓梯也窄小，裡面陰暗，爬上不便，氣氛也愈不好。平時每層門都關著、開塔時就開著。一般女眷不敢入內、只在外頭祭拜。

現今一般新建的納骨塔高大、明亮，生意很好，對先人來說，寬敞舒適，活人也樂意去參拜。這次太太也陪岳母去參觀了一個納骨塔，也想預買一個位子。這次我在台灣出車禍能活著回來也是我的幸運，不然惡夢成真也得進塔休息。記得1995年四月我得了心肌梗塞，惟恐再見不到家人，當年十月我回台參加他們的團聚，特地請看塔人開塔，讓我們進去參拜父母。有趣的是，當年我拿錄影機進塔內去錄影幾個鏡頭，出來後卻找不到，而在外面照的塔景卻清淅可見。大家說我是違反了陰界的規律，不能在這種場合照相。這次我當然不敢再照了，況且我在小琉球也丟了相機。今天來祭拜先人的很多。我們在塔內、外參拜後就回家了。

參訪古蹟寺廟及Costco-4/5

台南市是文化古都，到處是古蹟如孔廟、延平郡王祠、赤崁樓、安平的熱蘭遮城、 億載金城，其他有名的寺廟古蹟如聖母廟、開基媽祖廟、武帝廟等這些都是從小就常去的地方。這次回台原打算去看台江國家公園卻沒機會。今早則隨大哥大嫂去大道公廟。我從小到大學上學，總要路過，但沒進去過。從美國回來卻常來。這是道教及佛寺混在一起，而他們常來這裡、幫在美國的我們一家點光明燈、祈福。今日又有法會，香客擠得水洩不通。當然他是帶我來參拜及謝恩。

其實我不是很信神的，我去過教堂也去過天主堂，總覺一個神真能聽到這世界六十多億人的心聲及祈求嗎？但是與其信其無，不如信其有，逢廟必拜以示敬意兼心安。後來我們又去參拜在窄巷內的武帝廟，沒去不遠的開基媽祖廟。回程我們去近法華寺的常春素食店，吃自助式中餐，菜色很新式，很多看起就覺很營養又好吃。也看到一個女洋人也在吃，我覺得比這裡的Soup Plantation好吃太多了。下午我們及妹妹去Costco，它的二層樓面積，產品、價格、及停車場大小與San Diego的Costco沒有什麼不同，顧客也很多。回程我們又去常春素食店吃晚飯，原來大哥一家今日吃素。

成大醫院回診-4/6

今早11點，大哥及妹妹陪我去成大醫院門診部回診。各科病人及家屬在寬而廣的樓面等候就醫。人氣真的熱鬧。我是何健良美容科醫師第十六號病患，這個下午他總共要看三十多位病人。他今日幫我拆臉上傷口的線及換左膝傷口的藥，又說這處傷口不易好，因為正在膝頭上，我謝謝他。臉上的紗布沒了，精神頓覺清爽些，雖然左腿仍然行動不便。這次門診我付了治療處置費364元、掛號行政費150、診察費210、醫用材料費160及證明書費300總計1184元約等於40美元。到今日我總共付了37663元約等於1277美金。我想我們一旦在台生病應該欣然可以自費付醫藥費，享受台灣優秀的醫療技術、設施及服務。況且回來後應可以向insurance plan 申請補償。

大崗山超峰寺-4/8

原以為這兩天可以好好休息，今早大姐說廖先生要來帶她及我去台南七甲的農藝園區看花，我樂意去。我們九點到那裡。這裡聚集了不少種花草、園藝的店家。我時常去Home Depot, Walmart看花草、買菜苗來種，尤其是在初春時侯。在看了好幾家園藝店後，我發現台灣的花種和美國的花色大致上沒什麼不同，只是台灣的園藝家較會培育新品種、新花色。一個多小時後，他又帶我們轉往不遠的大崗山。途經出產珍珠番石榴及水泥有名的阿蓮鄉。如今水泥廠的設施已全頹廢。上次他也帶我們來過大崗山，當時正值龍眼盛開。這次去，遊客、香客好多，尤其是這假日時節。

他是個近八十歲的成大退休體育教授。已玩遍國內外。他把車從寺廟後的山道開上出名的超峰寺。有一非常的陡、又短不到五公尺的岥道、通到寺廟的中庭。我已車禍受傷在身，不想再遇。我跟大姐勸他往回走，瞬間他已衝下中庭。記得五年前我回台，他也帶我及大姐去剛設的阿里山國家公園，走公路線。阿里山的雲海虛無飄渺在山間，上、下山都很漂亮。下山時他是走另一邊的出口，我忘了地名。在回程下山時，我見他已開累了、打瞌睡、車子速度快又不穩，我勸他下來休息再開，他不聽、一直開，剛出了山口，車子滑出正路，直衝一顆大樹，我那時想，坐在駕駛座旁的大姐正當其衝大概會完蛋，逃不了。說時遲，他把方向盤拉回，正好把車子右邊的前後輪剛好落進大樹前的排水溝、滑走了十多公尺後，戛然而止，三個人絲髮無損，我當時喘了一口氣。

那時我想，得找拖車公司來拖車。正好有四個年輕的原住民同胞路過，主動的，四人合力，居然把那麼重的SUV抬起來。我當時正好有錢，塞了二仟元要送給他們喝洒去。他們不肯接受，這是台灣人助人為樂的本性，只得跟他們再三道謝。後來車子仍能順利開回家。其實此後，我不太敢搭他的車出遊包括這次，但是他的好意我總是無法拒絕。我想這次我回台，他早己安排好要帶我去那裡玩了。車子到了中庭之後，我跟大姐進超峰寺看，合手拜拜，雖然她全家是基督徒。從寺的中庭往下看、寬而廣的大崗山區地平面美景，呈現在眼前，令人贊嘆，無怪有那麼多遊客。回程走高速公路，不到30分鐘就到了家。

回家的感覺真好-4/9

早上６點十分大哥及妹妹送我去搭6點51分的高鐵，我十四天前就訂好票了。我實在很感激他們照顧，尤其大哥每天幫我換臉上及左膝頭傷口上的藥，幫我先墊了不少醫藥費，也打擾他們十幾天的生活。8點14分車子抵達青埔站。我立即花了300元轉搭計程車去機場。不到20分就check in 了，搭上10點20 分的 United Airline去東京，轉飛San Francisco，再回到San Diego，時為３點半。原先他們還怕我行動不便，要我向航空公司請求輪椅協助搭機及轉機，我都拒絕了。大兒子來接我，回到甜蜜的家，立即幫我看傷口換藥。小兒子則勸我，以後不要獨自adventure。我也查出我們在台灣，而不在家時發生的後院大水災的原因。我告訴太太，灑水系統並沒出錯，而是自動控制時間脫序跳到5.8 小時，無怪積水成災，幸虧鄰居相助、切斷水源。

這次的台灣行，我完成了大半預訂的行程，看到了我想看的景物，也完成了訪友、祭父及祭祖的心願。雖在小琉球出了摩托車禍，但是能全身而退，只受皮肉之傷，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還是因為我有拜祖先有保庇？這次的台灣行真的是讓我終身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