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遊記 (二)： 柏林及波茲坦
黃正源

德國啤酒很出名，跟德國火腿一樣，一定要嘗嘗看的，慕尼黑是德國的歷史古城，更有德國啤酒首都之稱，我們初抵德國，第一站是慕尼黑，無論如何要盡情享受一下。

慕尼黑不大，可以步行或騎單車做一次完整的旅遊，而慕尼黑的住宿卻比德國其它城市要貴上許多，我們選擇的三星旅館，簡單清潔，我們進住的時候，房間沒有整理完畢，我們先去慕尼黑市區順著行人徒步區的步道，做一次的旅遊，中午時分的慕尼黑，在六月中旬顯得有些悶熱，即使在樹蔭下或旗樓下都有些受不了，不過，慕尼黑離阿爾匹斯山不遠，過了三四點鐘，就下了一場陣雨，我們就去德鐵的地下商店躲雨，並且買了一些火腿夾麵包吃午餐。

我們不曉得選擇哪家飲食店，在地鐵出入口的這個商店，往來穿梭的人潮很多，生意特別好，飲食店就要選擇人氣旺的店家，這樣貨品流動性大，進貨出貨才能保持新鮮，我們不懂德語，只能用手比的，跟店東要了兩份的火腿肉，店東身材肥胖壯碩，一副樂觀隨便的樣子，切給我們的肉腿，是最後一節腿肉，切三份太少，切兩份太多，店東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們，比了比腿肉，好像知道我們心裡在想什麼，又看了看我們，我們沒有說什麼，店東對我們笑了笑，就把三份的腿肉切成兩塊夾在麵包內包給我們，我們很高興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這個火腿肉鹹鹹澀澀的，要有些肥肉才會油膩潤滑，夾著麵包吃，吃得不是一個過癮可以滿足的，連夾在牙縫的碎肉，我們也捨不得吐出來，我們看到許多許多的遊客跟我們一樣，吃得心發怒放的。

我們過了午後的陣雨回到房間休息，我則趁著雨後涼爽的天氣，獨自在慕尼黑慢跑，這是一個浪漫而詩意的美麗城市，我們一直到晚間八點多再去慕尼黑市區夜遊。

慕尼黑的晚上更有一番風味，街景建築在教堂的燈火的陪襯下，顯得更古典清靜，晚上的行人比起白天的遊客少了許多，大概許多的遊客只是做一次白天的一日遊就離開美麗的慕尼黑的，我們繼續在徒步區散步，有些白天戶外擺設的座椅，沒有什麼生意也清理起來，這跟我們在白天看到的嚷嚷人潮完全不一樣，我們走了一個時辰，經過一個古舊的教堂，我們不經意的走了進去。

教堂裡面卻是一個很大的市民廣場，好像夜市商街一樣，裡面的廣場熱鬧繁華，只有三兩個店家，販賣著德國熱食，有火腿ˋ有香腸ˋ有匹薩ˋ有乾麵包，這幾家店面主要的還是賣啤酒，店家前面則是帆布搭起來的帳篷，一排排的並排座位，供給食客使用，每家店面可以坐上三四百人，在另一個角落則是熱鬧興奮的樂團演奏，舞台前面一片空地，許多許多的遊客即興地隨著音樂盡情地在跳德國民俗舞，我們很自然地受到現場氣氛的感染，也去買了一杯啤酒和香腸。

這是一個大酒杯，有五百公克或八百公克的兩種杯子，我們買了一杯八百公克的啤酒，兩元歐元，外加三元的酒杯錢，如果喝完後把八百公克的酒杯退還，店家會退還三元的押金，酒杯鑲有德國啤酒廠牌的商標，我們自然地把酒杯留下做為我們在慕尼黑的紀念品，在我們的座位上有一對來自南美巴西的蜜月年輕夫婦，兩人不時地在隨音樂起舞，另一對夫婦來自義大利，年紀大些，跟我們一樣很悠閒地欣賞跳舞的樂趣，偶而有些熱情的人會不時地鼓動我們下場跳舞，過了一些時候，我們熬不過現場的熱鬧，我們還是下場跳起舞來。

樂團配合著遊客的氣氛，演奏著各國或各地的流行音樂，有時候插播了美國的快步音樂，我們即時地帶動遊客圍成一個大圈圈，跳起了直線舞，有時候用土風舞步ˋ有時候用小碎步，把現場的熱鬧帶動到極限，當然走出了教堂，在人行步道或旗樓下，可以看到許多小型的三重奏或四重唱的，以古典音樂樂曲為主，吸引了不小遊客駐足欣賞，這個古老的教堂給我們一個不一樣的慕尼黑經驗。 我們一直到晚間十點半才回到旅館，準備隔天的柏林行。

我們下榻的旅館提供早餐及網路服務，早餐免費，上網每二十分鐘收費兩歐元，累了一天，我們回到旅館後，即在清爽的慕尼黑，度過了溫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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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伐利亞是古德國的發源地，日爾曼人的起源，在阿爾匹斯山下，慕尼黑是巴伐利亞古國的首都，從慕尼黑到法蘭克福是德國浪漫懷古遊的路線，沿途可以看到舊式傳統德國居住的村落及古蹟，通常一天時間可以遊完，如果想要充份的享受就需要兩三天，在幾個較大的村莊停留過夜，我們在慕尼黑一晚，隔天一早即在餐廳吃早餐，有水果ˋ乳酪ˋ麵包ˋ牛奶ˋ果汁及雞蛋，我們的德鐵火車是早上八點四十七分，我們的時間很充裕，輕輕鬆鬆地享用我們的免費早餐。

慕尼黑火車站本身也是一個觀光景點及購物中心，我們在這裡進出好幾次，對火車站很熟悉，我們在火車站買了些水果及飲用水準備在火車上食用。

慕尼黑是一個德鐵火車系統的大站，從慕尼黑可以轉往瑞士ˋ奧地利及匈牙利，我們八點半左右就進入火車站，我們站在火車站門口遼望著我們過夜的旅館，並且把慕尼黑的早晨街頭做最後一次的巡禮，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我們的班次是ICE一六一零班次，很早就進入火車站的月台，這是慕尼黑經過柏林前往北部漢堡的班車，我們在火車站的告示板觀看我們的車次及車廂座位，很熟悉地前往我們的頭等艙車廂。

車廂門口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德國人，很嚴肅卻面帶笑容地查看我們的車票，我們用英語問他一些去柏林的一般問題，他面有難色，用很生硬的簡單英語，再三跟我們道歉聽不懂我們的問題，他說他是住在萊比錫(Leipzig)，在萊比錫站就會換班，無法幫我們解決柏林的旅館問題，還叮嚀我們到了柏林再問當地的站員。

我們本來想坐在四人座有檯桌的位子，大概我們來晚了些，座位上已經有人，公事包還放在桌面上， 我們照例選擇我們喜歡的座位坐下，座位上照例擺放著路線上到站離站時刻表，照例放著一本德鐵的旅遊月刊，都是完全德文，我們無法看得懂，照例選擇我們喜歡的精彩圖片看，也照例把他留存下來做為我們的參考及紀念品。頭等艙的火車上提供各種報紙，放在車廂入口，讓乘客自由取閱，我們看不懂德文，並沒有拿這些報紙。

德鐵的高速火車的座位上方有一個電子看板，上面顯示著乘客的到站城市，如果看版的字幕是空白的，表示座位無人，我們的座位自然是顯示著柏林的站名，當然有些乘客的看版寫的是萊比錫ˋ漢堡及紐倫堡的其它城市的。如果看版的字幕不是空白，座位也沒有人坐，這個座位的主人大概改換了旅遊計畫，選擇了其它班次，沒有預畫座位的乘客坐在這個座位大概可以放心的了。

我們的班次八點四十七分緩緩地駛離慕尼黑，半個鐘頭左右就到了巴伐利亞最古老的城市(Augsburg)，我們從法蘭克福到慕尼黑經過了這個城市，有二千多年的歷史，是歐洲及義大利貿易及交通的主要城市，受文藝復興運動的藝術文化影響極大，曾經是僅次於倫敦的歐洲城市，當然，最著名的還是莫札特紀念館，這是莫札特出生的地方，從慕尼黑往柏林，過了Augsburg就不再經過ULM而往北走順著阿爾匹斯山腳的黑森林前往柏林。

德國的大城小鎮都以舊市中心最出名，保存著各個大城小鎮自己獨特的文化與風格，遊覽各個大城小鎮就是要在市標的市中心看看，Augsburg的市中心的市政大樓(Maximilianstrasses)，由人行步道通往Rathausplatz，可以看到市標的兩座松果狀的尖樓建築物，文藝復興時代的格調，我們在德國只有一兩天的時間，我們對德國的路標多少有些概念了，像Hdf是車站的意思，Strasses是街名，Platz是廣場，Altes是塔樓，懂得這幾個字看看地圖及路標大概可以不會迷路了。

九點二十五分離開了Augsburg，繼續前往紐倫堡(Nurnberg)及班堡(Bamberg)，紐倫堡是二次大戰後盟國公審德國戰犯的城市，而最出名的還是班堡，這裡是西元一千年神聖羅馬帝國(Holy Roman Emperor)定都的地方，舊市中心仍舊保存有羅馬帝國興建的皇室，倚附在幽雅的小河流上， 圓拱橋畔，楊柳垂楊，充滿著詩意，這裡也建造有主教的教堂(Kaiserdom)及住地，在班堡的七個小山丘上，展示出羅馬帝國的強勝國力，班堡本身有許許多多的古蹟建築，羅馬帝國的海力克王朝(Heinrich)的墓地教堂埋葬於此，他的皇后家室都是安葬在這裡的教堂，這裡還可以看到德國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建築設計，班堡已經列為聯合國保護的世界文化遺產。

我們看著班堡的教堂及市中心，沉思許久，在十一點零八分火車慢慢地離開班堡。

過了班堡，慢慢地進入了德國東南部的森林區，這裡的森林沒有高大的木材或叢林，火車明顯地緩慢下來，偶爾有稀稀落落的小村落，零零星星的點墬在森林裡，每個村落都可以看到獨特的教堂建築，而住家建築都是傳統的民家，看不到鋼筋水泥，處落在田野上特別覺得優美，火車不斷地纏繞著森林，偶而有森林的霧氣，火車行進平穩緩慢，從我們的車窗望去，是一幅美麗的藝術畫品，我們欣賞它的悠閒，我們沒有一絲的疲累，每一個瞬間我們好像要好好地把它捉住起來。

火車彎彎曲曲地繞著森林的小山丘，多半是沿著山丘與山丘的縱谷匍伏前進，在淡淡的山霧中，速度雖快但感覺很慢，火車很長，我們的車廂在第二節列車的第一個車廂，我們靠窗的座位可以順著火車的轉彎，向前看或向後看，都有不一樣的景色，在一個山谷轉向另一個山谷，不時地看到幾許住家，這種畫面在斜坡的教堂陪襯下，顯得特別的寧靜。

過了幾個山丘，有時候看到穿梭在森林的高速公路，時近時遠，公路上車子不多，有貨櫃車ˋ有小客車，有一部小客車似乎要跟火車比賽，一直在我們的車廂外面並行著，火車過了山丘經過一小段筆直的路面，很快地就把小客車拋落到不曉得在哪裡，火車又是一個轉彎，另一部小客車也想跟火車比賽，在我們的車窗外面平行前進一段路段，車裡的小女孩不時朝著我們微笑，還叫著開車的父親加油，不稍幾分鐘火車就把她遠遠地拋落在後面。

離公路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溪流，我們很早就注意到這條小溪流，溪流兩側種植著三三兩兩的矮樹叢，溪流的河岸是自然的土壤岸邊，與山坡平坦的高地相連接，一點也沒有人工裝飾的河堤，平原的土壤自然地掉落到河床上，跟溪流的水緊密的切合著，從河岸的樹叢及茂密的雜草，我們從火車內可以很容易地認出河流前進的方向，這條河流一直伴隨著我們的列車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微霧]形成一幅幅甜美的田園畫面，偶爾火車就依畏在河道旁邊，我們很清楚地可以看見清澈見底的溪水，河水前進的時候，有些較大的石頭露出水面，溪水偶爾拍擊在石頭上激起一棵棵的小浪花，有時候溪水會在石頭旁邊繞過，河水不深，大概有一兩尺深吧，大部份的河道跟公路一樣的寬廣，偶而有垂在水面的樹隻，樹葉在微風的吹拂下，懶洋洋地擺動著，有些樹隻輕輕地沾著水面，河水緩緩地流動，樹隻不時地在河面上輕畫著，有時候中午的太陽透過樹蔭直射到溪水上，小小的魚兒不停地從樹蔭底下躍起，我們在火車內凝視著這條遠遠流長的小溪流。

我們對坐的一位德國乘客，看得出我們的好奇與欣賞，從他的手提包取出一張德國的地圖，這是一張山水風景的地圖，他把地圖攤開給我們看，上面清楚地指示著火車路線ˋ公路及村落，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跟火車一樣經過了德國東部許多的大小城市，這條河流是德國Saale河的上游，過了二三十分鐘，火車跨過一道橋樑，我們就到了一個大城市，我們離開了森林，抵達了平地的Saale城。從這個城市以後，火車的車速慢慢變快，我們很快地就到了德國的鋼鐵工業都市萊比錫。

火車離開Saale城我們就感覺山區的風景漸漸消逝，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城市建築或工廠廠房，果然很快地就到了萊比錫，他的市政大樓也是十六世紀文藝復興時代的作品，在所有德國城市居民裡，萊比錫的居民聽說對自己的城市的歸屬感或認同度最高，萊比錫的火車站自然是歐洲最大的火車站，於一九一零年代就使用到現在，有二十六個月台讓乘客選擇不同的鐵路火車，我們在下午一點五十分離開萊比錫，從萊比錫到柏林只有一個多鐘頭的車程，列車長換了一位女性，有些肥胖ˋ三十多歲，笑瞇瞇地查票，笑瞇瞇地跟我們合照。

我們的火車繼續飛快地奔馳著，下午三點半到了柏林，我們的旅館在西柏林，又過了十五分鐘，火車穿過柏林市區，抵達了柏林動物園站，時間是下午三點四十五分。我們一共在車上六個半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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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是一個很特殊的城市，二次大戰以後分成東西兩柏林，柏林卻是在東德的領土範圍內，西柏林由盟軍管理好像一個孤島一樣，居民卻只能在半個島上活動，東西兩柏林由柏林圍牆阻隔起來，兩個柏林的文化發展生活方式也是獨立地各自進行，一直到一九八九年柏林圍牆拆除以後，東西兩柏林才重新合併起來。

合併以後的柏林，生活水準的差異，東柏林需要整建開發的地方多，形成一種澎湃發展欣欣向榮的氣氛，東柏林區的旅館住宿要比西柏林便宜許多，一般來說，不管東柏林或西柏林的住宿生活費用都要比德國其它城市便宜許多，旅遊消費便宜加上許多遊客對柏林的好奇，柏林成為觀光德國最熱門的旅遊景點，柏林有許多簡便的住宿旅館，收費按人按日計算，一般都在二十歐元之間，早餐另外收費，好像在東柏林的西來寺，每人每天二十元，不分大人小孩，早餐提供素食則自由認捐，一人五元，我們選擇了一家西柏林的新建旅館，五星級的，一個晚上卻只收費每房八十元美金，並且提供早餐。

這個Edena旅館在柏林運河岸邊，我們在柏林動物園站下車後，轉搭市內公車即達，我們在四點多就進駐了這家旅館。這個旅館果然非常新穎氣派，我們靠窗的房間，面對著一座古典的大教堂及柏林運河，教堂有座鐘樓，每個鐘頭準時地敲響了悅耳的鐘頭，變成我們最好的計時器，旅館只有六層樓高，我們的房間是四樓偶數的房間，大樓的電梯有兩個門，偶數房間用電梯前門，奇數房間用電梯後門，電梯前門和後門開啟的樓層不一樣，好像隔著半層樓的間隔，我們使用了幾次以後才慢慢的習慣，同樣是一樓的電梯，前門是大廳，後面是餐廳，從大廳到餐廳要走過四個階梯。

這個旅館大概是新開幕的關係，雖然是德國的連鎖旅館，住宿的遊客卻不多，我們住宿登記很快地就辦完，旅館提供免費的網路服務，房間設有電腦連線，我的電腦使用美國的電壓伏特，我雖然有一個德航商務艙提供的轉換器，仍然必須向旅館櫃台借用電壓變換器加裝接頭，這個旅館的房間非常舒適，我們進入房間以後，幾乎就再也不想外出了。

旅館的房間ˋ浴室及洗手間都是使用透明的直立玻璃窗及玻璃門的，玻璃清洗得光亮透明，感覺起來空間變得非常寬敞，房間是一流的設計，餐廳是一流的享受，我們當然也變成了一流的旅客。

我們在旅館安頓妥當以後，很輕鬆地在房間休息，因為天色還蠻亮的，我即開始我的柏林慢跑，並熟悉一下四週的環境。

我從旅館的門口，順著柏林運河跑著，運河兩旁都是人行步道或慢跑步道，是一個很適合慢跑或散步的休憩區，偶爾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市民在慢跑或散步，我在運河跑了有一個多鐘頭，大概半個柏林都被我跑遍了，有時會想起柏林運河兩岸不同的東西柏林的居民，歷史果然是很會作弄人生，柏林的街道對行人步行非常方便友善，車輛不多，我跑了一段路後，下起了一些小雨，時停時續，卻很容易的在街道商家找到躲雨的地方。

跑了一兩個鐘頭以後我已經非常的熟悉柏林，我們可以很順利地搭乘柏林公車及德鐵去我們想去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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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柏林有兩個晚上，足夠的時間在柏林走走看看，我們的車票可以搭乘德鐵的區域性火車，我們選擇先去波茲坦，波茲坦和柏林的關係就好像凡爾賽和巴黎的關係一樣，巴黎有凡爾賽合約，柏林有波茲坦宣言，都是戰爭期間做為宣示戰後局面的歷史城市。只是波茲坦位於東德的領域，遊客少，古蹟維護卻很完全，波茲坦是一個悠閒雅致的城市。

波茲坦座落在一個湖泊上，從柏林有快速火車通行，也有區間普通慢車行駛，我們自然選擇快速火車，只有一兩站停車，二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波茲坦。

在波茲坦下車，遊客稀稀落落的，我們內心有些納悶，這是一個美麗寧靜的鄉村，我們慢慢地沿著人行道，經過一些小叢林及小步道，大約十分鐘，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在馬路的盡頭好像突然地從天上掉下來，這是一個舊皇宮(Neues Palais)，濃厚的俄國品味，把早晨的太陽遮掩住，皇宮前面我們是少數的遊客之一，皇宮建築華麗堂皇，許許多多的男女裸體雕像在皇宮的庭園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動作姿勢都有，百看不厭，卻像一個被忽視ˋ被遺忘的秘密藝術品，我們一座一座的欣賞，大概有一兩百座。

皇宮的建築從正面或後面看，都有雕塑著珍奇的藝術畫像，從中間的正廳向兩側各有五棟皇室對稱的沿展出去，這個皇宮非常老舊，建築物許多油漆都已經波落，的確需要保養，我們沒有地圖，只能自己隨便地亂闖，我們看不出來哪裡是正面，哪裡是後面，太陽被皇宮遮掩著，一個龐大的遮影把地面蓋得有些黑暗，我們站在陰影的下方，可以知道皇宮是東西向的，在陰影的一方，還可以看到一個大廣場(Kolonnade Commun)，我們從皇宮繞了一圈走過皇宮的前面，大太陽豁然出現，正門的前面則是一條筆直的巨大的四排人道樹，一眼望去，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我們猶豫著要不要在叢林的步道走走。

我們做了一個智慧的決定，這個叢林就是波茲坦的Sanssourci公園。

我們從皇宮走向公園，行人依舊寥寥無幾，在行人道上有一群小學生在老師的帶頭下做著戶外野遊，手上拿著量尺，正在用心一步一步丈量這個人行步道的距離，他們是從遠方的一頭走過來的，我們從這頭正要起行，他們的丈量距離一共有五公里長，我們時間多，還是決定走它一回，如此筆直的叢林步道，世界上是唯一的，這個公園有德國好來塢之稱，一九二零年代的德國電影都是在這裡取景拍攝的。

這個公園是德國菲特利大帝在十七世紀的皇室住家及避暑勝地，公園巨樹長廊的盡頭是Schloss Sanssouci，是菲特利大帝的行宮，公庭的頂樓陽台可以遼望柏林及波茲坦全景，在濃密的森林景色下仍然可以看出波茲坦的七座橋樑及湖泊，菲特利國王一七四四年起造，兩年後完成，宮殿前面是七個室外花園，除了宮殿前面的廣場花園外，廣場花園下面又是一階一階的廣場花園，好像七個戶外舞台一樣，每個層樓的廣場都有自己培育出來的特色花卉，從花園的最底端朝宮殿看去，好像一個龐大的室外歌劇院，看了這個宮殿我們立刻慶興我們不畏艱難地走完這道公園。

我們有進入宮殿參觀，這個宮殿曾經是菲特利的精心作品，為了要吸引當代的藝術家或哲學家居住在這裡，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法國的伏爾泰，他沒有被說服前來， 菲特利把他的房間漆上有趣的彌猴以為諷刺，這個宮殿是整個公園的東側，和西側的Neues Palais遙遙相對，在公園內則有皇室成員居住的廳堂或花園，也是極盡豪華精緻的能事，有的入門口鑲嵌金飾幼童像，幾百年後仍然栩栩如生，騎馬或遊憩的路徑步道，依然讓人感覺仿佛進入歷史的真實隧道，聽到了馬匹步行的噠噠聲。

我們在公園內隨便穿梭，因為人少，一直擔心迷路，好不容易偶爾碰到一些遊客，一個德國女遊客非常好意，把她的公園路線地圖送給我們，即使是德文的，我們還是感激她們的熱情，我們朝著路標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八角亭，這是全面鑲金的建築物，室內室外鑲滿了各式各樣的東方人的模樣動作，這是一個巧奪天工金璧輝煌的中國館(Chinesisches Haus)， 我們一直到午後一點才回去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