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隨筆 (69) - 草厝街
蔡紀平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挫敗的人會因此陷入困境，但是有些人能夠努力奮鬥改變方法，學習堅強不怕痛苦。他們用堅定的意志展現出勇敢的性格，不給貧困屈服。他們在窮苦的環境中鍛煉出強健的身體，勞苦工作慢慢改善他們的生活。在奮鬥過程中他們互相合作，並以堅強奮鬥，脫離貧困。

古早的台東外圍有「九間仔」、「六十間仔」、「草厝街」，等等地方都是窮困的社區。「九間仔」就是馬蘭頭與博愛路出口通往郊外的地方，因為「古早時」那地方只有九間草屋，因此叫做「九間仔」。慢慢的新搬進來的有「胡火生五金行」，「打棉被店」與台南麻豆壓麻油的「麻油伯」。這些前輩們辛苦的工作，慢慢改善他們的生活。「九間仔」週圍都是農田，四週的居民大多是「捆工」。其中有一家稍微寬裕，我阿母叫她「本嫂」。她的屋簷下有一座「石磨」，也是唯一「九間仔」的「石磨」。每逢過年過節家家戶戶都要借用「石磨」磨糯米做年糕。她留下「功德」受到許多稱讚，傳統人家都認為「吃果子拜樹頭」應該有感恩的心。因此帶來「九間仔」鄰居，和諧平安的氣息。

他們雖然貧窮，但是互助幫忙，因此鄰舍不會遭受困難。這些先輩們遇到缺錢的問題就用「招會」來解決。「會頭」就是有信譽的前輩，不怕「倒會」運作非常順利。這些古人傳下來的方法不輸給精通經濟的銀行家，利息比銀行更好。他們養豬養火雞來補貼收入，有時還要「編竹籠」、「打鐵線」。不論大人小孩，人人都有工作，沒有空閒休息。只有過年過節，推「石磨」做年糕的時候，在屋簷下才有空閒聊天。

台東另外靠近仁愛國小那邊有「六十間仔」、「草厝街」。他們從西部「鄉下」來到「後山」台東，生活也是困苦貧窮的一群。他們種菜買菜，做醬菜，挖井，做「小工」。求生存的技術不多，他們用盡腦汁想盡辦法來改善生活，為了一餐過活買命。當時做粗工生命沒有保障，因此挖井都會發生意外，工人活埋井底不幸的事情偶爾都有。貧困地區的悲劇難以想像，很難改善。只有大家互相安慰「卜卦問神」「拿香跟人拜」來渡過難關。

「甘苦人」的生活也有欣喜的一面。黃昏是最輕鬆的時刻，「打拳賣膏藥」在路邊一一浮現，這些人也是從外地過來謀生的窮苦人家。求生的技能各式各樣，因此給當地提供一些娛樂。廟口是人最多的地方，尤其是路邊小吃各種各樣都有。人山人海聚集的觀眾，看路邊的雜技是單純的人，生活唯一的享受。小時候的娛樂就是到廟口看耍把戲。有氣功打拳，有吞劍，甚至有吞電燈泡，無奇不有。

想起古早的台東，生活在「草厝街」、「九間仔」附近的人非常苦。他們生活雖然窮困但是沒有被命運屈服。勇敢窮苦的外地人，到「後山」勇敢謀生。他們一生雖然沒有偉大的目標，但只有誠懇的心面對困境，希望他們的子孫有平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