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隨筆（14-15）
平仔

（14）母親的女兒

在1950年代，很少有美國人或白人與東方人結婚，而台灣人嫁給黑人，更是少之又少，這些作為招來眾人的歧視，但曾經在台東發生過。

在台東這個小鎮裡，北側有一個熱鬧的商場，是人們放鬆休閒的地方，那裡夜間路邊攤購物或小吃，是當地人娛樂的一部份。其中有一個叫「台東劇院」的電影院，專門放映日本電影。對面越過馬路有一家非常有名的「Hello麵包店」，專門賣西點麵包，銷售的食品味美又新鮮，我們偶爾會去買麵包。它的另一邊是早期的國軍俱樂部，是士兵們的娛樂場所，是非成年的孩子們不敢去的地方，後來俱樂部旁邊也開了幾間酒家。

有一天，哈羅麵包店裡出現了一個新顧客，年紀八歲左右的黑人女孩。所有顧客和鄰居都非常好奇，他們會問小女孩很多詳細的問題，甚至私人的秘密。那個時候的卑微環境，聊天沒有什麼題材，也沒有對錯的概念，少有說話謙遜、考慮客氣或體諒的話語。當然，她在酒家進進出出，她母親必然是酒家女，她不過就是一位母親的女兒。

她是一個強有力的母親幫手，一個能吸引公眾注意力的小女孩，她幫客人買香煙，檳榔，甚至米酒等，賺很多小費，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是錯的，也沒有法律方面的知識。我們不會知道他們的生活是否快樂，但我們可以想像，她和母親能過一個好日子是非常困難的，他們因而沒有美好的理想。他們呆在那一個酒家的時間不長，有一天他們搬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往哪裡去，所有關於她們的傳聞也隨著她們的離開而慢慢消失。

今天我們享受著種種的權利，包括男女性平等權，我們同時必須關心並愛惜珍貴的母愛，感謝母親的犧牲、養育和貢獻。我們要珍惜女兒，給他們機會和鼓勵，可能下一個美國總統或台灣總統是一位女士，因為她們是母親關心培養出來的女兒。

（15）最後一課

一位非常著名的法國作家，寫了一篇短篇小說「最後一課」。

1890年，普魯士（德國軍）征服了法國兩個地方 - 阿爾薩斯和洛林。阿爾薩斯有一個非常懶惰的男孩，很不願意上學，是個不識字的文盲，也非常害怕他的老師（哈默爾先生）。這個男孩的名字叫弗朗茨，當他上學路過市政廳時，弗朗茨看到許多法國人在佈告欄前閱讀普魯士（德國，他們的敵人）發出的最新公告，命令如下：

「任何法國學校此後將不允許教授法語。所有法國老師必須在此命令發出後離開該國。學生應到他們的學校學習德語，作為他們的語言。學校教師已經任命完畢。」

因為弗朗茨不識字，看不懂公告上的命令，一段時間過後，弗朗茨跑到他的學校，才在學校被告知命令的內容，並知道他的老師即將離開。雖然弗朗茨從來沒有學習的興趣，當時卻開始責備自己過去沒有好好的學習。他聽著哈默爾先生的最後一次講課，很奇妙的，他瞬時了解每一個字，每一個語法，每一個規則！

最後一堂課改變了他對人生的看法，因為痛失被剝奪學習自己母語的權利，他渴望去學習、維護自己的母語，他看到文化、文字和教育的重要性！

我想，二戰之後的台灣人，都不要忘了最後一課的教訓。由於時代的進步，時間的改變，現在我們可以講我們的語言，以自己的母語感到自豪，希望所有的辛勤和努力，可以興旺發達，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