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的<<爭取自由的漫長崎嶇路>>
陳正茂

<<爭取自由的漫長崎嶇路>> (Long Walk To Freedom)，是一本600多頁的英文自傳暢銷書，作者尼爾遜、曼德拉(Nelson Mandela)描寫他如何為反對南非白人政府的種族歧視政策而掙扎奮鬥，並敘述他所遭遇的扣人心弦的挫折，失望，與希望。他以堅毅不拔的意志，領導南非黑人，擺脫白人種族主義的奴役，屢敗屢戰，終於獲得勝利。為了爭取南非非白人的自由與平等，他被捕入獄，在獄中渡過了長達27年艱苦的鐵窗生活。

人類爭取平等和自由的潮流，在二十後半世紀年代淹沒了白人至上的種族歧視主義。 南非白人政府在國內人民示威抗議和外國政府的壓力下，終於在1990年把曼德拉從獄中釋放。由於他對消除南非種族歧視和建立民主政治作了重要貢獻，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於1993年頒授曼德拉諾貝爾和平獎。1994年，他被選為南非歷史上的首位黑人總統，並催生了一個不分膚色與種族的自由民主國家。

十七世紀中期，荷蘭布爾(Boer)人開始殖民南非南端(好望角鄰近)的開普敦(Cape Town)，並侵佔原住民土地。十八世紀布爾人殖民擴張，佔領更多南非土地，把原住民趕至內陸。英國人於十九世紀初開始移民至南非南方開普(Cape)省一帶。在十九世紀的六十和七十年代，因南非中北部發現大量金礦，大批英人和歐洲移民湧入南非。 由於經濟利益衝突，導致同是白色人種的英國人與布爾人的1899-1902年”英布戰爭”。英人戰勝，和布爾人和解，聯合統治南非，並於1910年組成南非聯邦，規定了白人對黑人(和非白人)一系列不平等的種族歧視待遇。在當時，白人殖民者佔全南非人口30%，但佔有87%土地；而佔南非人口70%的非洲人，只佔有13%土地。

南非白人政府為了鞏固經濟利益，實行種族主義的統治。制訂了許多壓迫非白人的種族歧視與控制經濟的法律：例如<<土著土地法>>，嚴格限制非白人取得保留地以外的土地；<<集團住區法>>，非白人不能居住白人區；<<通行証法>>，控制自由通行；<<公民投票法>>，只有白人有公民投票權。曼德拉在書中哀怨的說：「非洲人被限定在只有非洲人能去的醫院接生嬰兒；嬰兒只能乘坐非洲人的公共汽車回家；非洲人只能居住在被劃定的非洲人區域；假使有機會讀書，非洲人的孩子也被限制在非洲人的學校讀書。」

為了反抗不合理不平等的白人至上政策，被壓迫的南非非白種人，成立了各種政治組織，掀起反對種族歧視運動，前仆後繼，爭取不分族群，不分膚色，享有同等權利。 其中，較著名的全國性政治組織，非洲人國民大會 (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 簡稱ANC)，扮演了反抗白人種族歧視的重要角色。曼德拉於1940年代加入ANC，積極從事反對種族不平等運動。起初，他主張以印度甘地式的非暴力和平方式抗爭，但抗爭無效，曼德拉與其他抗爭領袖，數次被捕入獄。為了保護白人既得利益，政府強化控制人民的抗爭行動，軍警向示威群眾射擊殺傷，激起了曼德拉等黑人領袖不得不使用武力反抗的意念。於是在1961年，曼德拉與一群ANC同志，組織 了”民族之矛” ( Spear of the Nation) ，並推選曼德拉為總司令。白人政府把ANC列為非法組識，並追捕曼德拉和重要ANC負責人。曼德拉不得不開始逃亡生話，扮裝司機或工人，奔走全國，積極從事地下組識活動，招募民族之矛會員，並派ANC同志到國外募款，接受軍事訓練，同時宣傳ANC「為自由而戰」的理念。

1962年2月，曼德拉偷度參加在Ethiopia 舉行的非洲人團結聯盟會議。會後，他奔走非洲各國，尋求經濟，政治，和軍事的援助，以便加強抗爭南非白人至上政策。他本人亦在Algeria 接受游擊戰術訓練。潛回南非後，1962年5月2日被捕，結束了17個月的逃亡生活，並被判5年監禁。1963年7月，當曼德拉在獄中，一群ANC領袖因密秘策畫反政府行動被發覺而逮捕，牽涉到曼德拉 ，他也被帶到法庭審判。法官問他為什麼要用暴力反抗政府？他回答說：「我一生為非洲人的掙扎而奮鬥。我反對白人支配非洲人，同樣，我也反對非洲人支配白人。我宣揚民主，平等，自由的和諧社會。為了這理念，我犧牲自己的生命在所不惜！」1964年6月，南非政府以 ”企圖以暴力推翻政府”罪判處正在服刑的曼德拉和他的四位ANC同志終生監禁，並被轉移至羅本島(Robben Island)。在此島上採石做苦工，受到了長達18年的非人待遇的囚禁。1982年，曼德拉與四位同志被轉移到離別18年之久的非洲大陸，被關押在開普敦 (Cape Town) 的波爾斯穆爾 (Pollsmoor) 監獄 。1984年5月，官方允許曼德拉與夫人可以有”接觸性”探視，這是21年後曼德拉第一次有機會吻抱他夫人。

1980年代，南非國內和國外反對南非種族隔離政策出現高潮，南非政府在全世界陷入極端孤立境地。1985年2月，南非政府開始與曼德拉談判，經4年的多次談判無結果。1989年南非總統波沙(Botha)中風，德克勒克(de Klerk)繼位總統，與曼德拉繼續談判。曼德拉在談判中始終守住南非種族平等自由原則,不被利誘。德克勒克總統終於在1990年2月10日宣佈無條件釋放曼德拉。27年的監獄生活終於重獲自由。次日，曼德拉在球場上向12萬人發表了著名的「出獄演講」。1993年10月，曼德拉和德克勒克榮獲諾貝爾獎，曼德拉於1994年5月被選為南非歷史上首位黑人總統。

時代創造英雄，但英雄也創造時代。曼德拉之所以能推翻白人至上的種族主義政權，固然與其時代背景和世界大環境有關，但與曼德拉所具有的領導者的人格特質更是息息相關。曼德拉能「守住基本原則，改變策略」，以對付迅速變化的環境。他的基本原則是追求平等，自由，民主與和平的社會。他有不怕犧牲自己的精神，和不被利誘的情操。當他在獄中時，南非白人政府曾要釋放他，條件是要他不再參加反抗政府活動。他斷然拒絕，守住他的基本原則。他不斷思考學習，以改進自己。在獄中，他學習荷蘭布爾人的語言Afrikaans(南非的第二主要官方語言)和歷史，以便與布爾人溝通談判；他在獄中以通訊方式通過律師考試；他思考如何使南非人嬴取平等獲得尊嚴，答案是：南非人必須自立自強，不能只怪白人。他認為寬恕與尊嚴必須並重，報復只是冤冤相報，不能引導南非成為和平幸福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