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加州聖地牙哥台灣同鄉會
San Diego Taiwanese Cultural Associ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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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 年 6 月


儼然

我是畫的主人,也是畫的客人。畫的是我的影子,我也摸索著那模糊的。

不知道我像什麼,只是試著和他搭訕。

沾點樸實淡靜的色,描繪出我的心聲。

看啊!一個靦腆的孩子來了,很不自在的扭怩著,一個不容易和陌生人打交道的孩子。

七年前我考上初中,爸高興的抱著我,摟著我,喃喃的說:「好!好!」還興奮著不停的打我的屁股,我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我只高興,因為爸也高興。我有一點為爸做了一件得意創作的驕傲。

四年前我直升高中,爸就沒說什麼了,只是淡淡的告訴我:「要再加油啊!考上好大學,爸才有面子。」我不懂怎麼才算是面子,可能和光宗耀祖有關吧,我這樣想。

一年前我考上大學,爸和我談了很多,也講了不少「振衣千仞,扭轉乾坤」的大道理,但是歸根結底,不外乎一定要戴上一頂方帽子,這是人生的披風面具,不可或缺。我茫然了,大學四年的努力是為了一頂黝黑無生命的帽子,我好奇怪。

提著行李,獨自走向生活的另一端。南臺灣的古城有一種實實在在的美。它沒有絢爛的華,只有鄉土氣息的真,一到那兒我就把它當做我唯一知心的朋友,從那兒我很高興的知道一點我自己。

我不會成為大英雄大豪傑的,因為那些人是人類悲劇的泉源,我只欣賞那些無聲無名苦行的靈哲,他們不會為財慾名利所動心,恬靜,淡泊,勤苦而自立,他們有純白如玉的心靈,多高雅。

我有一顆同情善良的心,也有滿腔的熱,願我有能力能夠幫助那些向著理想追逐的人們,他們的路途艱辛,他們面對著一線無盡的坎坷。我關心別人,但這是內在的,我厭惡現實世俗的枷鎖,以及套在我們脖子上的生活模型。我痛恨一切的虛偽,更討厭那些在臉上打扮著笑臉,販賣感情的人。拿一些欺騙恭維然後卑棄陷害做手段,在世界的大洪流中翻騰,可怕。

我愛靜,但並不悲觀,我不會風花雪月,不會無病呻吟,我也不會沒有感情的高呼:「我們是迷失的一代」,我覺得人活著該快快活活的,縱使有不幸的打擊加諸於我,我也會含著微笑面對它。

我相信:我已經變成一個像人的人。

【編者按:此文是本地一位同鄉數十年前大學時代的上榜佳作,埋沒多年之後,最近被晚輩在網路上發現,失而復得。鄉訊特地在此刊登,希望大家能藉此回味一下年輕時對人生的疑惑與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