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隨筆 (103) - 戰爭與和平
蔡紀平

偉大的作家有他背後的困苦人生和背景，他們能夠寫出傑出的創作並非偶然。尤其在俄羅斯這個古老的國家，因為地理形勢和社會困境，也激勵了很多文學家及優秀的創作。托爾斯泰(Tolstoy)的《戰爭與和平》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它於1869年出版，敘述歐洲拿破崙時期攻打俄羅斯所發生的事。因為俄羅斯當時是被侵略的受害者受到同情。自從此書問世以來，被認為是偉大的文學作品。因此也拍成電影，把文學和現代化的藝術娛樂帶給全世界，使人類增加無限的深思和文學享受。

作家托爾斯泰於1828年誕生，他的故鄉距離莫斯科以南約二百公里美麗的莊園。他的家族是知名的古老俄羅斯貴族。小時候因雙親去世，由親戚撫養長大。托爾斯泰的父親尼古拉，曾參加1812年拿破崙攻打莫斯科的戰爭。托爾斯泰十六歲時進入大學，學習法律與東方語言。他的老師形容他:既不懂也不願意學習。後來他只好輟學，1847年，他回到家鄉莊園自行安排學業，給貧苦農民送茅草。隨後就將大部分時間花費在莫斯科聖彼得堡的社交場所中。

1851年，托爾斯泰和他的兄長前往高加索當兵，此時他也用心寫作，對自己的生涯進行規劃。隔年參加了一場戰鬥表現勇敢，因此發表了小說《童年》以單純的童心描寫世界，展示了一位聰穎、敏銳兒童的成長過程。1862年托爾斯泰與索菲亞•別爾斯(Behrs)結婚。索菲亞是沙皇御醫的女兒。他們育有13個孩子，其中有5個夭折。他和妻子雖有很多爭議，但大部分時光過得舒適。托爾斯泰的夫人幫助丈夫管理莊園，這些大莊園佔地380公頃，有森林、河流、湖泊，蘋果園有30多公頃，樹木成蔭，風景優美，使他們的生活過得井井有條。因此使得托爾斯泰將全部時間用於文學作品的精雕細刻。在這裡，托爾斯泰給人留下了《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等傳世之作。他每一部作品都要修改多次，他妻子也都幫助抄寫和保存文稿的工作。

幸福的日子不能永遠存在。1910年82歲高齡的托爾斯泰從自己的莊園離家出走，伴他同行的有他的醫生和小女兒。因與悍妻感情不睦，吵架走出家門。不幸的事，托爾斯泰在途中患肺炎，最後病死在阿斯塔波沃(Astapovo)車站的站長室裡。托爾斯泰彌留之際，全球各地的記者雲集這個小車站，他的所有子女也都來探望。站長感嘆道：“他們在各方面都得天獨厚，惟獨不具備相互理解的能力。”這位文學家有傑出理解寫作的功能但且沒有柔軟的心腸，令人遺憾。托爾斯泰被專列火車送回家鄉的莊園，並安葬在那裡。阿斯塔波沃站於1918年更名為托爾斯泰站。這表示俄人對托爾斯泰的尊敬並以他而自豪。

偉人都有他們的個性，因此托爾斯泰五歲時大哥尼古拉告訴他一個秘密。只要把這個秘密解開，世界上就不再有貧窮、疾病和仇恨。他又說這個秘密已經寫在一根小綠帽上，綠帽就埋在小山澗旁的路邊。這個小綠帽的故事，令五歲的托爾斯泰神往不已，找尋綠帽是托爾斯泰年幼時最熱衷的冒險嚮往。托爾斯泰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傳說中的綠帽，死後也是被安葬在那片樹林裡。

《戰爭與和平》不僅描述拿破崙侵俄的戰爭的文學佳作，而且講述三個俄羅斯貴族家族，在戰爭與和平的年代經歷生活中無數的苦痛，體驗出人生真諦的故事。同時隨著主角的命運，展露出19世記初期俄國社會與政治變遷的形形色色有苦有難的生活。寫下這一段歐洲歷史最動盪的時期，氣勢恢宏澎湃，無以倫比的故事。托爾斯泰對歷史的演進與方向有個人的獨特見解，他表明推動歷史前進的力量非單由幾位知名的歷史人物所決定。這個歷史背後所推動的力量，是個人自由意識與必然理性因環境、時間因果關係相互關連所產生的結果。托爾斯泰強調歷史的原因無法以少數歷史名人的論述的決策而得之，仍是由小小每一人的心聲所組成的力量而成。也就是今日民主社會形成的基礎。

二百多年前的這本長篇的佳作至今仍然流行，雖然只是講述拿破崙對俄羅斯進軍所發生的事，並描述當時統治者強盛時的野心和受害者愛好和平的心願。俄國自古，人民生活困苦，從歷史背景可以了解。而且從作者的身歷過程可以體會：強風知勁草，柔弱求生存的方法。柔軟勝剛強的道理自古都是如此。如今相對的看看這次俄烏戰爭。俄羅斯今日已是強國，與當時二百年前的情況有所不同。我們不能把俄國人民視為敵人，只有獨裁的政權才是敵人。如果民主國家不論是小國能團結一致對抗強敵侵略的野心，是保持自由民主生存的基本方法。

世界局勢戰略已有改變，要呼籲聯合愛好和平的國家共同守護民主。伸出援手一齊努力，才能夠打勝霸權強敵。尤其是美國已是世界領導的角色應當有以身作則尊守國際規則的典範。並教育下一代，要服從民主的概念。軍人也是一樣，要重視民主思想教育，不能以民族主義團結收復國土為藉口，違背人性避免不需要的戰爭。特別是民族主義的團結它已是過時的方法，未來人類的團結是因為思想理念的相同而結合一起。因此教育的政策必須時時調整以配合時代的演進。如此現代化的社會，配合現代化的科技發展精良的武器才能戰勝敵人。而且時代的改變，自由思想的啟發配合各種學術及政治科學的應用，政策適當調整修改才能配合潮流。自由公平競爭同時，發揮平衡的功能這些都是現代化國家必經的過程。

人生是從不斷的刺激，努力演變千捶百練而成。生命的意義是要有愛心和包容，互相勉勵互助合作，幫助弱小才能達到共存共生的目標。我們有幸在這時代能見到這輝煌的文學作品。並共睹侵略者野心的下場或結果來警惕獨裁者。由於俄烏戰事給世人慢慢了解武力屈服不能給人心服。更重要的是這次戰爭對我們的教訓是什麼。歷史的教訓不該只是戰爭與和平而已，應該是對人類未來的展望有肯定及正面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