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隨筆 (67) - 一粒麥子
蔡紀平

生命的奧妙就是給我們有無窮的回憶，憶起小學的時候，台東附小對面博愛路的另一端就是農林改良場。那個地方是我們小時候的樂園，老師會帶我們去那裡野外寫生，放學回家也會順路到那邊抓泥鰍，追蜻蜓。調皮的小孩會在田裡採花或摘小麥。因為小麥裡面富有麵筋，小孩子們用來咀嚼替代泡泡糖。因此也造成了許多麻煩，改良場通知學校要好好管教學生。因此每班同學都有抓爬子，作小間諜舉報誰去到那裡，因此我們的小天堂就變成一個管制禁區。

農林改良場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改良花草，後面有河川流水，前面有日式的建築展覽室，它的風景秀麗，這地方變成只有老師帶學生畫畫才能去的地方，因此我們這些小孩子很沮喪但是有時仍然會偷偷進去。隔一天上學可以看到有小朋友被懲罰，在教室後牆罰站，這就是小朋友偷進改良場的後果。小孩們的生活就是這麼單純，不在意有人打小報告，在大自然曠野中，偷偷摸摸求生存，不管大人的限制，想起來真是天真可愛。兒時徘徊在美妙的田野，追逐小鳥昆蟲非常樂趣永遠不會忘記。

沉迷於孩童的夢境，另我想起人生命的過程和足跡。百萬年來我們的祖先在地球上奮鬥，也因為好奇曾經用火和石頭作為工具，漫長的日子，嘗試錯誤的教訓直到今日，可以操控許多形勢。慢慢進步經過農業革命，研究發展學會生化：如何種植穀物，小麥和玉米，以及飼養山羊和牛馬。人類文明在遷徙中成長，但可惜在移動中，游牧民族沒有時間發明，因此又改變方法，應用耕作農田以種植更多的食物。於是可以住在穩定的地方，建構家園。有家需要照顧所以他們就發明許多工具保護自己。隨後逐漸改變社會體制：慢慢的從村莊到城鎮的興起，人類才有今天的文明。

農林改良場像是人類文明的縮影，改良場後邊農田是最新小麥的品種。小麥原來是一種穀物野草，幾萬年前在野外風吹花粉與不同的野草交配，一年又一年的歲月再次與野草交叉產生新品種的小麥。經過長期的演變才有今天的品種。小學生的室外教學和寫生，帶給我們非常多的新鮮知識。看不完的奇異花草，青蛙蝌蚪的變化，蜻蜓蝴蝶的蛻變，給我們不少的智慧，加強我們的判斷能力因為富有童年的幻想。回顧農林改良場的小麥，非常幸運地我曾經享受那些童年的生活，在探索中帶給我們很多的經驗。人的生命也與小麥一樣，我們生活在不同的文化，學習共存，應用智慧來改善生活，共同創造奇異美妙的世界。生命的過程就像一粒麥子落在地裡死了，就結出許多的麥粒。那麼，這許多麥粒的命運也像首先的麥子一樣，乃然落在地裡死了，但是結出許多的麥子，這樣的奧妙，持久的生命永遠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