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女教宗
周中英

傳説在第九世紀時出現了一位女教宗，當時是中世紀前期，是個封閉的年代，非常歧視女性，怎麼可能會選出女教宗呢？答案是大家不知道她是女的，原來她是女扮男裝，在位約兩年半，被稱為 Pope John。最後她在一次遊行活動中由馬背跌倒，人們驚嚇的發現她懷有身孕，並產下死胎。這位女教宗的事件，對羅馬教廷來説是極大的醜聞，除了她被殘酷的處死外，並在教宗的檔案中，將她除名。當時社會的人幾乎都是文盲，要篡改歷史是很容易的。

女教宗的故事在歐洲一直有流傳著，我因為讀書會而讀到一本描寫她的小説：Pope Joan，才知道有這個故事。該書的作者是 Donna Woolfolk Cross，她用了七年的時間研究女教宗的生平及時代背景，但因為文獻的不足，她以小說而非傳記的方式來寫。

中世紀的歐洲史是由西羅馬帝國衰亡後開始算，約由西元500年起至1500年止，這期間又分前期（500年-1000年）、中期（1000年-1300年）及後期（1300年-1500年）。西羅馬帝國衰亡後社會秩序大亂，日耳曼民族大遷徙，海盜猖獗，古文明遭到大量破壞，國和國之間戰爭頻繁，人民生活極端困苦。宗教方面則獨尊基督教，只有神職人員才能接受教育，即使是貴族或王室成員也大都是文盲。中世紀中期封建社會形成，騎士為貴族效忠，也展開了歷經兩百年的十次十字軍東征。中世紀後期則發生了黑死病，三年之內喪失了全歐洲至少三成的人口。而在英國與法國之間則有百年戰爭，社會動盪不安，因此史學家稱這一千年為「黑暗時代」。

女教宗 Pope Joan 出生於西元814年的法蘭克王國，當時該王國的領土包括現在的德、法、奧、比、荷及北義大利，種族有日耳曼人、法蘭克人、薩克森人等。Joan 的父親是住在德國的英國藉牧師，母親是薩克森人。在查理曼大帝統治時，薩克森人（住在今德國東北）因為不信基督教，被大肆屠殺。Joan 的父親在薩克森傳教時娶了她的母親，在那個極度重男輕女的時代，Joan 和她的母親在家裏都沒有地位，家中父權是至高無上。

Joan 有兩個哥哥，她的父親希望這兩個兒子都能成為牧師，因此教他倆唸書。當時的書藉只有用拉丁文寫，還是羊皮紙的手抄本，二哥John 對此完全沒有興趣，大哥 Matthew 則聰明好學，並對妹妹愛護有加。在 Joan 的苦苦央求下，Matthew 瞞著父親教她讀書及寫字。Joan 非常聰慧，求知欲很強又很用功，進步的很快。但是兩年後不幸大哥突然生病死亡，她的學習生涯也只好停頓。

某日一位希臘籍的老學者來拜訪父親，Joan抓住機會，表現她的拉丁文及宗教知識，使這位老學者對她非常欣賞，願收她為學生，後來又推薦她去教會辦的學校去唸書。她的父親對此堅決反對，唯一能妥協方法的是要求John 和 Joan 一起學習，老學者勉強同意。在老學者的教導下，Joan 學的更多，同時也偷偷的學了她的父親視為異教的希臘文。

Joan 在12 歲時和哥哥 John 同時離家去 Dorstadt 城的學校唸書。她是學生中唯一的女生，學校沒有女生宿舍，因此寄住在伯爵 Gerold 家。Gerold 是一個很好的人，有個漂亮但心狠的太太及兩個女兒，大女兒和 Joan 年齡差不多，中世紀的人都早婚，Gerold 那時也只有28 歳而已。在學校Joan 的成績遠遠超過班上的男同學，招來不少忌妒。她的老師也因為岐視女性和不悅於 Joan 的敢挑戰權威，給她許多不公平的對待及處罰。哥哥John 和她保持距離，許多事情她只好向伯爵説，漸漸的她和 Gerold 無所不談，彼此產生了愛慕之情。這時 Joan 15 歳。

伯爵夫人發現丈夫的精神外遇後，趁著伯爵出遠門時，不顧 Joan 的反抗，用計安排 Joan 和一男孩結婚。在婚禮進行時，突然大批北方蠻人（亦維京海盜，法蘭克王國的外患之一）來侵襲，幾小時後，教堂及村落全部燒毀，貴重物品及教堂的寶藏都被收刮，所有的人都被殺死。Joan 因躲藏到一個隱密的空間，才得倖免一死。後來她找到哥哥的屍體，左思右想後，決定穿著John 的衣服、剪掉頭髮，女扮男裝，冒用 John 的名字去 Fulda 修道院學習。

可能 Joan 長的不是很秀氣，聲音也比較低沉，她在修道院十五年，没有人懷疑她是女的。當時歐洲的人都不洗澡，修道院是不允許人和人之間身體接觸的，道袍又很寬鬆, 顯示不出女性身材，因此 Joan 可以隱暪成功。由於她能讀希臘文，她幫修道院翻譯希臘的醫學書籍，並擔任院裏的醫生助理。不久後她成為牧師，同時醫治了很多病人，造福地方。有一天，她自己病倒了，恐於看病時會被人掲穿她的性別，只好逃離喜愛的修道院。那年她 30 歲。

Joan 輾轉的來到羅馬城，當時羅馬是屬於教皇的，雖然居民大多數是羅馬人，但對異教徒反而採取包容態度。Joan 在過去十五年裏女扮男裝的生活，享有充分的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於是仍繼續以男性的裝扮，用 John 的名字在城裏教學及行醫。她能言善道，很受學生喜愛，醫術精湛，又特別照顧窮人，於是漸漸小有名氣。當時的教宗 Sergius 久病不癒，教皇的人慕名前來找上了她。

Joan 查出教宗的病因是痛風，控制他的飲食，加上藥物治療，教宗漸漸的康復起來，她也留下來成為敎宗的御醫。這時候 Gerold 也隨著法蘭克的軍隊來到羅馬，在教廷與 Joan 相遇。他們雖然十七年未曾見面，雙方一直思念著對方，這次見面，舊情復燃，但不敢公開表示。

西元847年教宗Sergius 病逝，Leo 被選為新的教宗，他聘用 Joan 主管教育及社會福利，任用 Gerold 為教皇禁衛軍的指揮官並監督建造 Leonine 城牆。Joan 則對窮人提供一些基本的生活資源，改善他們的居住環境，並為他們醫病。羅馬的貧民對她非常感激。

西元853年教宗 Leo 逝世，Gerold 和 Joan 認為這正是他們離開羅馬共同生活的時候。出忽意料之外，Joan 被普羅大眾選為教宗。當時敎宗是由人民選出的，而非由樞機主教選的。當選教宗後， Joan 興建水道，讓貧民有清潔的水喝；她辦學校，讓婦女及兒童有受教育的機會。她遇到阻礙和困難時，Gerold 都在旁給予支持。在一次救災工作時，他們有了親密關係，之後 Joan 懷孕了。那年 Joan 41 歲，她以為自己已過了會懷孕的年齡。在她被處死前，發生了最讓她傷心的事，那就是Gerold 已經被政敵暗殺了。

依據傳説 Joan 應該是西元853 年至 855 年時仼教宗，在位約兩年半。篡改者教宗史的人將 Leo 的仼期多加了兩年，而不提 Joan 的名字。但是由梵蒂岡的雕像、Joan 墜馬的街道，和後來為了檢測教宗的性別，而特製加冕坐的椅子，和同時代別的文獻，可以找出一些有女教宗存在的蛛絲馬跡。

除了 Donna 女士這本書外，Diane Sawyer 在 12/29/2005 的 ABC Prime Time 也有關於 Pope Joan 的專題報導。另外也有其他有關 Pope Joan 的書籍，故事內容不盡相同，但是 Donna 的這本書寫得很好，可讀性很高，如果各位鄉親有興趣，不妨也借一本來閱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