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隨筆 (90) - 花店
蔡紀平

一年來因武漢病毒蔓延，導致社會封閉經濟低迷，引發世界恐慌。另一方面，許多因病毒死亡的事件，給罹難家屬很大的打擊。不論如何生命是值得我們珍惜，需要大家互相安慰。我曾聽過一些感人的故事，給大家一起分享：

有一天，天氣很好但沒有顧客，老板娘坐在花店口，閉上眼睛，曬曬太陽幾乎要入夢。“老板娘，我要訂花，訂很多的花。”一個稚嫩的聲音，震動了老板娘且勉強醒來。一個消瘦的男孩站在眼前，蒼白的臉帶著微笑，眼睛一眨一眨的，顯得那麽可愛。“我可以訂幾十年的花嗎？”他問。老板娘笑出聲來，哪有這樣訂花的。“我要訂六十年的花，康乃馨，每年的4月22日，都要一支，可以嗎？”他笑著問她。“你為什麽要這樣訂花呢？從來沒有人這樣訂過。”她帶著好奇問他。“我要送給我媽媽，4月22日是她的生日。我媽媽今年四十歲，她能活一百歲的，所以，我就要訂六十年的。以後，每年的4月22日，你們都要代表我送一束康乃馨給我媽媽，這樣媽媽就會幸福快樂。”小男孩一連串地說。老板娘笑了，為這孩子的純真。可是誰能開六十年的花店呀！“為什麽你要訂六十年？我們花店也不一定能開六十年呀！你可以每年訂一次嗎？”。“不，我一定要訂六十年的。如果你們的花店沒了，你可以轉讓別的花店接著送呀。”小男孩想的很周到。“你算算，要多少錢。”小男孩認真地說。

老板娘想，小男孩只是一時興，才會來一下子訂六十年的花，當好玩。想到這老板娘說：“好吧，六十塊錢。對了，你家離這多遠？”“我家就在馬路對面，很近的。我給你一百元，也許將來花會漲價。”小男孩說著就從口袋裏拿錢。這個孩子，看只有十幾歲，但說起話來卻像個大人。

小男孩把錢交給老板娘，然後寫下了一個地址：“這是我家的地址…，一定要送到我家。”他的字寫得歪歪扭扭的。老板娘說：“你還要告訴我你媽媽的名字呢。”他搖搖頭笑著說：“我媽的名字很好聽她叫凱瑟琳，我叫盧比。”老板娘邊記邊說：“對了現在是二月，你媽媽再兩個月就要過生日了，到那時我們一定會送花到你家的”。“謝謝老板娘！今年送明年要送，後年也要送，要送六十年！”盧比得意地說。最後他再次吩咐每年都要送花給他的媽媽。他走的時候，老板娘也跟著走出店門，站在花店門口。望著盧比的背影，多單純可愛的孩子！

第二天，盧比又來了。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別忘了，4月22日給我媽媽送花啊！”老板娘笑著說：“放心吧忘不了”，“還有，你送花的時候，能不能對我媽媽說句'生日快樂'？”老板娘笑著說：“我會的”，得到我的肯定答覆，盧比帶著微笑，滿意地走了。

第三天，盧比又來了，背著畫板，手裏拿著文具盒。“老板娘我想給你畫張像，可以嗎？”對於小盧比的這個問題，老板娘有點困惑，楞了一下。“老板娘，謝謝你幫我送花給我媽媽，我沒有什麽送給你，就送你一張畫像吧，我學畫畫已經六年了，一定把你畫得很漂亮。”小盧比看著老板娘，期待同意。看看正是顧客稀少的時段，就坐下來，讓盧比畫像。看來小盧比還真不錯，不到三十分鐘，就收工了。老板娘拿過來一看，太像了。小盧比開心地笑了，臨走前再次吩咐，不要忘記和他的約定。

第四天，小盧比沒有來。老板娘多少有些失落。心裏想：“也許今天盧比有事，明天可能還會來。”然而，小盧比再也沒有來。老板娘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總是坐在店門口東張西望，盼望著小盧比的出現。可是小盧比再也沒有出現。於是老板娘盼望著4月22日的到來，要親自把花送到小盧比的家裏。要對他的媽媽說“你的孩子真可愛！”

4月22日那天，老板娘精心挑選了幾枝康乃馨整理了一下。小盧比留下的地址，早已經熟記了。他的家就在附近的那一邊。老板娘邊走邊想，小盧比要是見到我送來的花，他一定會很開心，他媽媽也一定會很高興。也許，此時的小盧比正在家裏等著我的到來呢！老板娘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女士，一臉的憔悴神情。“您是凱瑟琳女士吧？”老板娘問。她點點頭。“這是您兒子為您訂的花，祝您生日快樂！”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她略帶驚訝。“兩個月前有個叫盧比的小男孩在我們店裏訂的花，他說您是他的媽媽。”老板娘解釋說。她沒有說話。突然她的眼裏盈滿了淚水。老板娘頓時不知所措，站在門口，心裏忐忑不安，非常激動。

擦了擦眼淚，請進屋裏，給老板娘倒水一邊說：“謝謝你，我真是想不到”。“是吧，您的兒子真可愛，他一下子為您訂了六十年的花，讓我每年都要在您生日這天送來” 。“什麽？六十年？我明白了。”她說。她的手在顫抖，很明顯老板娘的話讓她有些震驚。“您的孩子真可愛，他還為我畫像呢。”“是的可愛…我的孩子…”她說著說著就泣不成聲。頓時，有一種不祥之感，難道可愛的小盧比…“他患的是白血病，我帶他四處求醫，也無濟於事…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就要告別這個世界，才去為我訂的花…三年前的今天，我的生日，他送了一束康乃馨給我，我高興極了，我對他說，收到他的花是我最大的幸福。他便對我說每年都要送花給我，可是第二年，就查出來他患上了白血病…苦命的孩子…”恍如晴天霹靂，突然感覺腦袋崩潰，淚水在一剎那奔湧而出。

老板娘不知道，怎樣和盧比的媽媽道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來。老板娘滿腦子都是盧比的身影，他清瘦的臉龐、陽光般的微笑…

誰知道，能不能花店開六十年，但是保證，只要老板娘活著，一定會每年的4月22日送一束康乃馨給盧比的媽媽。懇求老天能給她們六十年的生命，讓盧比完成心願。

聽完了這個故事，覺得人間充滿溫暖和可貴。在此祝福盧比的媽媽生日快樂，在她四周充滿溫情。同時也要安慰近日來因各種病痛離開我們的親朋好友的家屬共同渡過難關，用愛心互相勉勵關懷是非常幸福和快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