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與中文之比較 A Comparison of Taiwanese And Mandarin
陳瑞祥

兩年前在Encinitas 一家眼鏡行配眼鏡，眼鏡行老闆是台灣人，父親是外省軍人，母親是本省人。這位老闆不太會講台語，我告訴她台語不好學，講台語需要變調才能講得正確，通常台語一句話只有最後一個字是本調，例如蔣，介，石，這三個字一起講，音調成為漿改石，「原來台語有變調的規則，我講台語總是音調很奇怪」眼鏡行老闆詫意的回答。因為，這樣的經歷才有意圖將台文與中文的差異作個整理，最近工作沒那麼忙，開始動起平板電腦來寫。

簡單來說，台文（Taiwanese ）與 中文（Mandarin ）有以下幾項差異。
（1）中文四聲調 台文八聲調
（2）中文變聲調（少數）
台文變聲調（大多數）
（3）中文ㄧ種讀音
台文文讀音和白讀音
（4）詞句前後對調
（5）同義複詞
（6）詞句用字不同
（7）台文特殊用詞
（8）台文特殊用字
（9）“ㄍ”，“ㄐ”之變化與“ㄉ”，“ㄓ”之變化
（10）台文諺語（俗語）與中文諺語之比較

開始解說之前先作幾點聲明，本文用漢字與羅馬字（教育部推廣的羅馬字）來書寫中文和台語，聲調號碼標在字母後面，第一聲調不標號，華語（普通話）與台語混在一起寫。本文只作簡單比較，不作深入論述。

（1）聲調
中文四聲調：
七，奇，起，氣。 東，X，懂，洞。 商，裳，賞，上。（X表示空音；有音無字）
台文八聲調：
欺(khi)，起，氣，缺(khih4)，X，齒，柿，煡 (khit8)
（khit8 中文意義加熱攪拌使其黏稠有彈性）
東 (tong)，黨，棟，督 (tok4 )，同，黨 ，洞 ，毒
商 (siong)，賞，像，淑(siok4)，祥，賞，相，俗
台文八聲調初學者很難分辨出這八聲調來、通常台語教師會用一些字來分辨八音，列如，衫（sann )，短(te2) ，褲(khoo3)，闊(khuah4)，人(lang5)，矮(e6)，鼻(phinn7)，直(tit8 )。台文八聲調中約有五分之一是空音。
「由上得知第二聲與第六聲相同，原因是第六聲消失，因此實際使用只有七聲。有些學者主張將鹿港腔，海口腔（台西腔）中較長的音節列為第六聲，如“坐火車”中的“火”。另有學者建議將三字連音，如”長長長”中的第一個較長的音節列為第九音。」［台灣羅馬字系統講義P.15，Su Mei Ho（何素美）洛杉磯台灣會館台語課教師］

台文比中文多出三個聲調，比較難學又難講，聲調不對會鬧出笑話。外祖母吿訴我她親身經歷的一個笑話，早年她在長榮女中就職，當時有幾位外國女宣教師在學校教宗教課程、英語和音樂課程，1950到60年代宣教師以台語講課，她們台語講得很流利，只是少數聲調抓不準，有一天女宣教師上宗教課，內容是“耶穌佇山頂教示人”，她說：「耶穌疼情人（眾人），耶穌佇山頂咬死人」，全班都笑出來，她講：「有什麼通俏（tshio ），毋通俏。」全班同學愈是哄堂大笑，受氣講：「查某囝仔人，上課得愛端莊，毋通俏。」全班同學愈是笑得大聲，一時阻止不住笑聲。氣怫怫（phut4-phut4)走去投（中文用“投訴”二字）我e5外嬤，外嬤聽 e5時嘴中的茶水-噗-噴了歸個桌面。

（2）變聲調
中文 ：
當字詞兩字都是三聲時，前字變成第二聲，第二字不變仍是第三聲。例如 水 ㄕㄨㄟˇ， 水ㄕㄨㄟˊ果。土ㄊㄨˇ，土ㄊㄨˊ匪。「一」，「不」在軽聲和四聲前變二聲。例如一個，一定，不要。「一」在二聲和三聲前變四聲，例如一直，一本。
台文：
談變聲調之前，先說明什麼情形不必變聲調。1.單字詞，2.詞組尾字，3.輕聲前的字。
「三種情形讀本調。1）單字詞：天 thinn，地te7 ，人 lang5 ，狗 kau2 ，猴 kau5。
2）詞組尾字：高雄Ko-hiong5 ，高雄市Ko-hiong5-tshi7台灣高速公路Tai5-uan5, ko-sok4 kong-lo7 。
3）輕聲前：轉來 tng2- - lai5 ，後日 au7- - jit8，好毋ho2- - m7， 食一碗tsiah8 - - tsIt - - uann2 ，過去 kue3 - - khi3，驚死 kiann - - si2 ，看到 khuann - - tioh8 ，講到kong2 - - tioh8。
變調：
2 —> 1 —> 7 —> 3 —>2，
短 —> 短衫，天 —> 天頂， 路 —> 路頭 ， 褲 —> 褲帶
5 —>（北部 3，南部 7 ）台 —> 台北 ，台南 ，台中 ，台東 ，台灣
8 —> 4 （有入聲尾，但調值接近第3 聲）熱 —>熱天 ，直 —> 直達，集 —> 集集
4 —> 8 竹 —> 竹筍 ， 失 —> 失禮 ， 桌 —> 桌頂 ［台灣字A B C台語基本教材 P.3 ，張復聚、王淑珍編著，台語傳播企業出版2001年8月初版 ］
有入聲尾p, t, k，4 —> 8 、 8 —> 4。如果入聲字的字尾是h時，4 —>2，8 —> 3。例如4—>2桌(toh4)—> 桌頂 ；肉—> 肉雞（bah4-ke/kue)，8 —> 3白(peh8)—> 白人；斾 —> 斾鍊(phuah8-lian7)。

台語有一些字詞變聲調和不變聲調意思完全不同，例如，後日 au7- - jit8是以後某一日，後日 au7- jit8是兩天後。食一碗tsiah8 - - tsIt - - uann2 是來吃飯，食一碗tsiah8 - tsIt - uann2 是吃一碗飯 ，做人 tso3- - lang5 是女子許配給人， tso3- lang5是為人。無去 bo5 - - khi3是丟失或消失，bo5 - khi3是沒有去。過去 kue3 - - khi3是過那邊，kue3 - khi3是從前，等等。

為什麼台語有變調的規則，這不清楚，學者無定論，但變調的規則使台語聴起來有旋律感，講話像唱歌，例如：1)今仔日，欲去看電影(kin-a2-jit8/lit8, beh4/bueh4 khi3 khuann3 tian7-iann2)，2)天烏烏beh4 落雨，3)有幾間茨用磚仔khong7 ，4)打馬膠黏著腳，5)草meh4- -a2弄雞公。

台文八音和變聲調得到外祖母賴高安賜女士的教導，她還沒來美國之前在台灣已經是台語教師，1950到60年代來到台灣南部 e5一寡外國傳教師 e5台語是她教- - e5。T.A. Archives 台美史料中心有收集外祖母的史料。

（3）文讀音和白讀音
中文：發音系統通常只有一種讀音，破音字除外。
台文：有文讀音和白讀音，從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西遊記這些古典文學小說來看，在古代奏章、詩詞、歌賦、發表文章都是文言文，官員在官府開會說文言文以文讀發音，官員在家或和朋友聊天說的是白話。然而，經過歷史的演變，如今在日常生活中，文讀和白讀已經混在一起使用，說是混在一起使用，還是有規則和使用上的習慣，一般來說特定詞用文讀音，例如［大使］tai7 - sai3 ，［化學］hua3 - hak8，電話號碼是「特定碼」用文讀音一、二、三、四(it8 , ji7/li7, sam ,su3)，「95汽油」是特定詞用文讀音（kiu2-ngoo2 汽油) ，而生活用語講白讀音較多，例如四界趖(si3-ke3-so5/si3-kue-so5)，好天氣(ho2-thinn-khi3)，這些使用規則和習慣會因漳腔，泉腔而有所差異。現在很多年輕人，講台語已經不能正確使用文讀音與白讀音。

A. 固定用詞（文讀音與白讀音不可混淆）

B.文讀音與白讀音兩者皆可

C.文讀音或白讀音各有不同的意思

外嬤用羅馬字寫信給她的弟弟，被誤認為寫英文信，因而日本警察懷疑她是美國間諜。當時住在日本二次大戰快要結束，我媽媽小學六年級，有一天早上外祖母被叫去警察局，ㄧ到警局日本警官就用英語問她，How are you? 祖母高中時英文老師是美國來台傳教師，她高中成績很好畢業後去日本讀大學，回答 I am fine, thank you.又問How is the weather today? 她心裡納悶為什麼用英語對話，但還是回答警官 Today is a sunny day.警官說：「對，你英文這麼好，英文信寫得這麼好，我們看不懂，ㄧ定是美國派來的間諜。」馬上把她關在警察局裡。這事傳到媽媽的學校，很快的傳開，全校都聽到傳聞，說媽媽的母親是美國間諜，只有媽媽被蒙在鼓裡，我媽放學回家時聽到同學對她說：spy ；spy，日文外來語，意：間諜，日文裡 “ 酸” （ スッパイ）與 “間諜” （スパイ） 發音相近，幾個同學正吃著梅子，我的媽媽不在意以為她的同學們說：「梅子酸」，媽媽回到家時我阿嬤的「間諜烏龍事件」已經解釋清楚從警察局回到家了。一位當地台灣人醫生去警局解釋，信中寫的是台語羅馬字，不是英文。

（4）用詞順序相反（中文：倒裝詞，台文：倒鬥句）

也有很多用詞相，例如：
世界，冤家，禮物，但願，聲音，聲勢，賞金，勝利，恩情⋯等等。

（5）同義複詞
中文只有四個聲調，有較多的同音字，例如「麗、立、利、力、粒」這幾個字中文都是同音，而在台文裡各有不同的發音，因此中文ㄧ般需要用兩個字來表達，如「旋轉、跳躍、偵測、下落，敲擊，撿拾⋯等等。」

台文”天光”，中文“天亮”，「天光了！」（在花果山時孫悟空的猴子猴孫告訴孫悟空天亮了）［西遊記］第2回。
台文“轉來”，中文”回來”，「遂令許褚將兵五百前往，務要追玄德（劉備）轉來。」［三國演義］P.191。
台文“地動”，中文”地震”，「候風地動儀」是古代發明欲偵測“地震”的儀器，東漢張衡發明。［維基百科］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漢，曹操作。台文，「當頭對面」，中文，「門當戶對」，當與對是同義詞。［YouTube 閩南語漢字學（第十三集）陳世明開始於2分15秒］對於同義複詞有詳細解說。

（6）字詞用字不同

台文“界”指特定範圍，「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封神演義］第26回，欲界、色界、無色界，有情衆生攏在三界中也在五行中。道教的說法，指的是天、地、人三界，金木水火土五行，總的來說，就是我們這個世界，或這個宇宙的範圍。
“生理”「且歇這三日生理不去賣油」［醒世恆言］卷三。「作藥舖生理」［白蛇傳］P.34。
“所在”「那所在也不是王侯第宅」［西遊記］第73回。「真好個所在」［紅樓夢］第5回
“果子”「在家開個果子店」［醒世恆言］卷七。「果子」［白蛇傳］ P.57
“索仔”「拿來索子」［水滸傳］P.548。「用縛妖的索綑住」［封神演義］P.501。
“物件”「（曹操）待徐母如親母，時常餽送物件」［三國演義］第36回P.320 。「他家中所有物件」［初刻拍案驚奇］卷19。
“受氣”「說他，他又不信。如今帶累我們受氣。」［紅樓夢］第58回。
中文和台文也有用詞相同的詞，例如，保持，冷靜，方面，部門，利益，任何，希望，中午⋯等等。

（7）台文特殊用詞

幾年前曾經住在夏威夷，現年六十多歲的蔡 X 真先生，告訴我他在台灣當兵時，他的父親用台語漢字寫信給他，他用台語讀信。日本時代在台灣還有「漢學(oh8)仔」教台語漢字。

“逐” ：台文：「白讀音」，台文音(tak8)每一、每個。例：逐家、逐亇人、逐項。［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
“遂” ：「 卻說曹仁忿怒，遂大起本部之兵，星夜渡河」；「恐孔明不肯出山輔之，遂乘馬直至臥龍岡下，入草廬見孔明。」［三國演義］第36回，意：就、於是、順、成功，台文音(sui7) 也有隨即、馬上之意。
“噴雞胿” ：「即是吹雞的胃，國語是吹牛皮。吹牛皮是可以渡河，台灣的『噴雞胿』只是澎風，玩玩而已，由此可知吹牛皮是比噴雞胿大太多了。」 ［幽默滿奌台灣話，2008年十月出版，陳清廉作］P.77，註：雞胿是雞脖子中的氣囊，而雞胗是雞的胃。
“猶袂”(猶未）：「說猶未了」［三國演義］P.438。「說猶未了」［西遊記］第5回。
“剃頭” ：剃頭詩：人生一藝是剃頭，頭圓四方好剃頭；前勺(Khok4)後勺頭歹剃，人心九角歹剃頭。陳瑞祥作於2000年。
“搰力”（骨力）：「北宋丁度集韻：『搰，搰搰，用力貌。』⋯意為事不論大小，工作不問輕重，時時勤力去做，而不計較。」［閩南語考釋續集，文史哲出版社，洪乾祐著］ P.365

（8）台文特殊用字
台文常用一個字來表達，一個字就成一個腦海中的圖象（意象）。例如，「拍」(phah4)通常是指手掌打擊任何東西，「巴」(pa/pann)是指用手掌打頭部或臉部，「搧」(sian3)是指用手掌打臉部，「tainn 」用手掌輕打頭部。又如「搦」(lak8)以手掌握物品；「握有、掌握」［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㨑」(tsang)以手掌抓物，特指抓住頭髮、衣服或大件物品，如一捆木柴，「以五手指抓物」［閩南語考釋續集］P.236，「捎」(sa)隨意抓取［盧廣誠實用台語詞典]，也有抓住；逮捕之意，「撏」，(jim5/lim5)以手掌伸進袋子抓物，中文意：掏。

A. 中文與台文同義（推行白話之後很少使用）

“荏” ：形容人的身體虛弱，沒有元氣。［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
“僆” ：台文特指「還未生蛋的母雞」，［爾雅．釋畜］：「未成雞，僆。」晉．郭璞．注：「江東呼雞少者曰僆。」［萌典］
“掖” ：「黛玉點點頭兒，掖在䄂裡。」［紅樓夢］第97回
“斡” ：台文：九彎十八斡，中文：九彎十八拐。
“鉸” ：「動詞，用剪刀剪東西。」［萌典］，「一面左手打開頭髮，右手拿起便鉸。」［紅樓夢］第46回
“臊” ：「説文：臊，豕膏（脂）臭也。廣韻下平 聲六豪：臊，腥臊。⋯臊和腥意義相當。國語多説腥，閩南語多説臊(tsho )，多指海 產類。」［閩南語考釋續集］P.299

B. 中文有這個字，台文意思不同或有其他意思

“展” ：台文：展開、展示，還有「誇耀」之意
“栖“：1. 禽鳥宿於巢，2. 居住、停留。（英perch）［萌典］
“揭”(抾) ：台文意思1. 用手撿起地上之物，2. 用手整理散亂之物。中文意思1.高舉，2.掀開，拉開。「閩南語謂從地上撿起任何物品為『揭』⋯⋯。屋裡的物品亂放一團糟，動手整理使有次序而悅目，亦叫作『揭』。」，［閩南語考釋續集］P.235。「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使用「抾」代替字。
“趖” ：1.蛇、蟲類爬行的動作，2.形容動作緩慢、遲鈍。3.閒蕩、遊蕩。［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
“䖙” ：台文：意半躺半臥，也可指小憇。［北宋丁度集韻：『䖙，臥也。』這個字，國語在文字與說話上己全不使用，唯有閩南語非但保存，而且口語常講。」［閩南語考釋續集］P.262。例如：「䖙椅」。

C. 台文有字，找不到漢字

“煡” ：意思為加熱攪拌使其黏稠有彈性，例如做蘿蔔糕時，把米漿加熱攪拌直到黏稠有彈性。
“鵤” ：意思為未成熟公雞
“澩” ：小時候家住成功大學旁，用台語講住成功大學邊，我不會只講「住大學邊」，台語「大澩((tai7- hak8) 」是「大糞坑」的意思，與「大學(tai7- hak8) 」同音。
「三重埔大學（澩），日據時代，光復早期的三重埔即現今菜寮附近有間很大的公厠，並且存放北部地區之水肥，故有三重埔大澩之稱，當今常有人戲稱沒受過什麼教育都說是三重埔大學畢業。」［幽默滿奌台灣話］P.21
“吮” ：用嘴巴吸起，剔除，例如，吮魚頭、吮肉骨。

（9）“ㄉ”，“ㄓ”之變化與“ㄍ”，“ㄐ”之變化
十多年前突然起了好奇心「佇」(ㄓㄨˋ)這個字為什麼台語讀成 “ti 7”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經過一段時間的探索，終於發現中文��許多發“ㄓ”的音，在台文裡發“ㄉ”( t )的音。後來從素美老師得知，有“ㄍ”，“ㄐ”之變化，台語發“ㄍ”( k)的音在中文發“ㄐ”的音。
ㄉ”，“ㄓ”之變化，河洛話無捲舌音，後因外族入主，口音起了改變而有“ㄉ”，“ㄓ”之變化，例如「追」台文音「tui 」；「墜」台文音「tui7 」；「住」台文音，文讀音「tsu3」白讀音「tua3 」；「豬」台文音「ti/tu 」（ti漳州音，tu泉州音）；「重」這個字在台文有三個讀音，「tiong 7」，嚴重 (giam5-tiong7)或音「tang7 」如體重(the2-tang7)或音「ting5」，重來(ting5-lai5) ；「振」台文音「tin2」，振動(tin2-tang7 ) ；「珍」台文音「tin」，八珍(pat-tin)，等等。
“ㄍ”，“ㄐ”之變化，例如「君」台文音「kun」，郎君(long5-kun) ；「加」台文音「文讀音ka；白讀音ke」，加倍(ka-pue7)，較加(khah-ke) ，加添(ka/ke-thiam ) ；「金」台語音「kim 」，現金(hian7-kim)；「據」台文音「ki3/ku3」，收據(siu-ki3/siu-ku3) ；「焗」(ㄐㄩˊ）台文音「kok8 」，台文鹹焗雞(kiam5-kok8-ke)，廣東話「焗」發音與台文音相似「gok」，Yim-gok-gai，中文鹽焗雞。

（10）諺語與俗語
根據廈門大學前語言學教授，李教授所說：閩南語諺語的數量在所有方言包括普通話中最多，在此記錄一些。
「抓龜走鱉」喻陰錯陽差或無法兩全之意。
「軟土深掘」喻柿子挑軟的吃。
「盡人事，聽天命」喻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歹竹出好筍」喻壞父親，生出好兒子。
「荏荏馬嘛有一步踢」喻人不可貌相，再差的人也有一項技能。
「一亇(e5)喙含(kam5)雙舌」喻巧言令色，搬弄是非。
「徛懸山，看馬相踢。」喻隔岸觀火。
「ㄧ聲唔知，萬事無代。 」喻少惹事為妙。
「飼老鼠，咬布袋。」喻養虎為患。
「仙人拍鼓有時錯，腳步行差誰人無。 」喻錯誤難免要及時更正。
「勇勇馬縛佇將軍柱」喻懷材不遇或不能知人善任。
「兄弟ㄧ條心，烏鐵變黃金。」
「江湖一點訣，説破無價值。」
「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看。」
「緊行沒好歩，緊做沒好頭路。」
「嚴官府出厚賊，嚴父母出阿里不達。」
「樹頭顧乎在，毋驚樹尾作風颱。」
「冬至月尾，要寒正二月。」

2014年聖誕節去太浩湖一遊，寫十多首中文和台文詩，其中兩首詩是同樣記事用中文和台文各寫一首詩，在此以茲比較，這裡記錄四首中文和台文詩，名：賞太浩湖。
台文
湖中野雁在(teh4)搬戲，遊客踏雪欣賞伊，藍綠參插相鬥艷，山景水色添歡喜。

落雪成堆，寒風凜凜，樹頂霜雪，輕飄落地，無聲無說，瞬息之間，男喝女叫，歡喝之聲，直透天霄，向聲觀視，男女泳衣，直走湖裡，藏水耍沬(bih4)，訝異驚奇，青年痟歩，遂成焦點，一對情人，上岸漫行，惜香愛玉，男揹少女，行近身邊，對話親蜜，多情癡女，輕聲細說我愛你，少年回應 I love you too ，瞬間日光普照，心頭溫暖，全無寒意。

中文
大雪成堆，寒風蕭蕭，樹上雪花，輕飄落地，無聲無息，瞬息之間，男吼女叫，歡嚷之聲，響徹雲霄，朝聲觀望，男女泳衣，直奔湖心，戲水玩耍，驚奇訝異，青年狂舉，頓成焦距，一對情侶，上岸漫遊，惜香愛玉，男背妙女，走近身旁，親蜜對話，癡情少女，輕聲細語我愛你，少年回應 I love you too，瞬間陽光普照，溫暖心窩，遂無寒意。

太浩湖景水浩翰，青山綠柏依湖畔，白雪藍天映其間，野雁鴛鴦麗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