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司裡的 VP 不是副總裁
吳昭芳–2014年11月寫於美國新澤西州

最近台灣的選舉很熱鬧，其中比較吸睛的是台北市長這一塊，而最受人注目的候選人有兩位，一位是當過台大醫院外科加護病房主任的柯文哲，一位是當過摩根史坦利副總裁的連勝文。乍看之下兩人的經歷都是大有來頭；「外科加護病房主任」大家都很清楚那是甚麼樣的一個職位，但是「摩根史坦利副總裁（Morgan Stanley 的 VP）」又是甚麼樣的一個職位呢？

英文的VP是「Vice President」的縮寫，一般在台灣翻成中文時就翻成「副總裁」，想像中就是總裁的副手，就像是一個國家的副總統一樣，在公司裡一定是個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高級職位吧！

大家都知道台大醫院裡的主任有很多位，能當上主任已經很不容易了，而能長期負責外科加護病房，還能把它提升到國際級的水準，這就不是誰都做得到的事了；相對的，Morgan Stanley有幾個VP呢？我手中沒有資料，不太清楚，但是根據在Wikipedia找到的這個定義美國公司裡VP的網頁，猜想像Morgan Stanley這麼龐大的公司裡，說有幾百個VP也應該是不會令人感到意外的，如果是從基層做起而能升到VP也算是很具有鼓勵作用的事：http://en.wikipedia.org/wiki/Vice_president

這網頁清楚地列出美國一般大公司內部主管級職位的高低順序：

Officer levels in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1. Senior Executive Vice President (SEVP): Deputy President
2. Executive Vice President (EVP)
3. Senior Vice President (SVP)
4. Vice President or First Vice President (VP/FVP)
5. Assistant Vice President or Associate Vice President (AVP)
6. Associate or Officer (Assoc/Officer)

這網頁也有拿跟Morgan Stanley公司性質最接近的Citigroup（花旗集團）為例，在 President（總裁）下面主管級的職位由高至低排列如下：Managing Director - Director - SVP - VP - AVP - Officer，VP是總裁下面第四級的主管。在台灣一般的公司裡，總經理以下按職位高低順序大都是：副總 - 協理 - 經理 - 副理 - 襄理 - 科長 - 組長。因為美國公司編制比較扁平化，Morgan Stanley的VP應該是相當於台灣大銀行裡的科長或襄理的職位。在台灣軍隊裡則應該是相當於一個中尉或上尉的軍官級職，這可能是個帶兵的長官職位，也可能是個不帶兵的參謀官職。

美國公司裡的VP因為人數太多，通常都還要在VP後面加上負責的業務範圍，如「VP of Merchant Development」、「VP - Asian Market Research」、等等分工很細的工作項目，你如果有看過美國公司裡VP人員的名片，大概就會注意到這個「眉角」。在美國的金融業也一樣，VP一般的職務是帶領一個可能有三、五個到三、五十個成員的團隊，從事一個特定範圍的工作，但是也有可能是個只需要管好自己的高級頭銜（或榮譽頭銜）；在美國有個說法叫做Title inflation/deflation（頭銜氾濫），想要擁有VP頭銜其實也不是非常困難的事，不知道連勝文這「摩根史坦利副總裁」是不是跟「悠遊卡董事長」職位一樣，是還沒去上班前就已經安排好了的呢？還有，一般人除非業務上的需要，我也不曾聽過有人會在別人一直提起自己VP的頭銜時而不加以制止的，因為VP上面的大咖有一缸子，一直提會很窘欸。

在台灣，把VP翻成「副總裁」會誤導讀者，因為在美國公司裡，真正位在一人之下的副總裁（或副總裁們）叫做Senior Executive Vice President (SEVP)，有些公司會叫做Deputy President。建議寫文章的人，如果在文章裡指的是在美國公司的職位，就直接用VP，不要翻成副總裁，讓台灣人知道VP不是副總裁。

有感於柯文哲「心存善念，盡力而為」的理念，寫這篇文章完全沒有批評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提醒大家不要被VP這頭銜給唬弄去了，誤以為連勝文在摩根史坦利曾經當到「副總裁」這個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高級職位。

【編者註：本文同步刊登在台灣的《民報》，請見
http://www.peoplenews.tw/news/f17d1ae9-c059-40fa-871f-1e0e5f8cf4d5」
自由時報(Liberty Times Net)也根據此文刊登一篇報導
http://news.ltn.com.tw/news/local/paper/83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