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針】辯之適足以證之
金恆煒

大選之後的3月20日到27日的「七日政變」，因為太過明顯而不能遮掩。好在拜台灣政治民主化與媒體透明化之賜，終無法遁形，更且隨著陳總統的發言逐漸「揭秘」。「政變」的細節遂而能慢慢大白。

整起的「政變」圖像正像捲軸般步步開展，每拉開一點，內幕就愈明晰，發展到今天，其實全貌已呼之欲出。有趣的是，政變「黑箱」一旦見光，馬上引發了泛藍內部變化，「局中人」情急的反駁，卻讓「謎底」提前「揭曉」。

陳水扁總統在14日指出，退役將領遊說現役將領，以辭職、稱病方式進行柔性政變，泛藍譁然，要求陳總統拿出證據。陳總統於是再透內幕表示，相關人、時、地都「親自」調查清楚，原委了了。然而，國親依然使出「死不認帳」的看家絕活—一味抵賴，總統只好再進一步的點名前總政戰部主任許歷農及某前國防部長。所謂「畫龍點睛」；「詣眼」既出，剩下的只等待「過河卒子」現形了。

自承就是陳總統口中的「前國防部長」蔣仲苓，挺身而出「對號入座」，這是「狐狸」現出「尾巴」的第一步。接下來會不會有「第二步」？可以等著觀察。不過，即此一步，正反證陳水扁所言不虛，只要以他們前後語加以對照，事之本末通體呈現。

被迫現身的蔣仲苓卻呼籲前任國防部長湯曜明與現任國防部長李傑出來說明事實，他願意對質。李傑現役在身，不出面可以了解，湯曜明已經退役，卻也默而不言；難道不是對蔣仲苓的否證？更且，蔣仲苓指控陳水扁軍中用人，「不聽話的，請他走路」，「沒有人格、沒骨氣、聽話的就加以提拔」云云，然而面對媒體逼問，卻不敢指名道姓；憑什麼要湯、李回應卻不敢兌現自己的話？不可疑嗎？

最具有證據力的，出於陪同出席的前國防部副部長王文燮之言。他先表達對國防部不能主動澄清的失望，但自承確有將領為了求官出賣朋友，「把不實的傳聞向政府打小報告」，甚而「點名一位原本說要與『長官共進退』卻升任上將的將領『嫌疑很大』」，還爆料說「有人真的為了升官」，「未經查證就打報告」，「出賣過去的長官」。王文燮原想為蔣仲苓辯白，不料不折不扣的成為陳總統說法的註腳。
王文燮首先證實「有人打小報告」，不正表示陳總統所說的「政變」，確實存在，也證實陳總統強調的「人時地」不是空穴來風？王又說「原本要與『長官』『共進退』的，嫌疑很大」，「長官」是誰？不是「其中有人」？而且「共進退」云何？不正是「辭職」、「生病」的「進退」嗎？「嫌疑」又是什麼？不正是「通風報信」？這不是愈描愈黑，而是愈描愈入木。

毛澤東發動反右，使用「陽謀」，目的在「引蛇出洞」。陳總統尚未掀起「政變」的蓋頭，泛藍退役將領主動把頭巾拉下，讓人一窺究竟。事實如何，當事人最了解，只要發言，就會露餡」，現在只是開頭。

.2004-11-22【台灣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