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龐貝遺址的薄紗
黃正源

因為我們沒有趕時間的壓力， 在旅館吃完自助早餐後， 我們早晨搭羅馬的市內公車到梵諦岡城。 早晨的公車自然是很擁擠的，這是羅馬人上下班的主要交通工具，公車上的景象跟台北的市內公車沒有什麼差異。羅馬人的穿著也沒有特別的講究，搭乘公車的規矩也是難免會有爭先恐後、強佔座位的情形，尤其是矮胖的中年婦女，在公車上是不需要客氣的，我們是少數利用市內公車旅遊的觀光客，他們自然從我們的行動中觀察出來。

靠近公車前後門的附近都裝備有自動的驗票機，公車司機只看你有沒有車票，查票的工作由這些驗票機負責的，我們初次搭乘公車，還是需要模仿別人的動作，把車票投入自動驗票機檢查，我們的動作比較笨拙，很自然地會有許多愛管閒事的羅馬人在旁邊嘀嘀咕咕，還會用義大利話教我們怎麼使用驗票機，我們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這種機器難不倒我們的，動作雖然緩慢些，照著簡單的圖樣指示，把車票插入，驗票機就自動加註乘車時間，有效時間是兩個鐘頭，我們購買的是全日券，沒有時間的限制。

我和淑玲很悠悠蕩蕩的在梵諦岡接受一番濃郁的宗教與藝術的洗滌，心情似乎格外地輕鬆，在梵諦岡博物館的現代化自助餐廳吃完午餐後，仍舊搭乘市內公車返回旅館休息，我們對羅馬的市容也非常熟悉，我們搭乘的市內公車經過威尼斯廣場，從威尼斯廣場的側面有一條林蔭大道，這裡的旅館自然屬於高級旅館，有許多義大利餐廳，沿著樹蔭街道擺設著露天的餐椅，有的餐館則架設著玻璃門窗，幾乎每個餐館的生意都不錯，氣氛很好，也很浪漫，我和淑玲逛完羅馬古蹟後，在這裡享受醉人的晚餐。

我們選擇一家有玻璃門窗的室外餐廳，這家餐廳當然也有室內的座椅，廚房炊事就在裡面，由客人自由選擇在哪裡用餐，因為沿路都是餐館，遊客多，餐館的服務生有專門在門口招徠生意的，很像我們台北佔用街道的餐廳，我們被接待至靠窗的座位，可以瀏覽浪漫的羅馬街坊及來往的人潮，座位上擺設著兩朵鮮花，在蠟燭光的陪襯下，好像整條街景都是一對對蜜月旅行的情侶。

我們坐定以後，服務生即送來一瓶開胃的紅酒，並詢問我們要不要喝酒，服務生看我們有點猶豫，很客氣地說這是店東送給我們的，感謝我們的惠顧，我們頓時感到恐慌，擔心這是一家高額消費的餐廳，他們還送來義大利的麵包及開胃小菜，我和淑玲各自點了一盤鮮魚及義大利牛排，義大利的漁牧業是非常出名的，地中海的活鮮魚我們雖然叫不出名來，配著義大利麵包及蔬菜沙拉，魚排牛排吃起來倒是非常的爽口，我們一邊聊天、一邊吃晚餐，真是一個難得的夜晚。

我們鄰座的七八個來自日本的少年情侶，本來也是有說有笑地， 突然一個少男不知道怎麼的，吃蝦仁不小心哽住喉嚨，一個狼瘡從餐桌上趴下，倒在地上，臉龐一片慘白，服務生很快地走過來，一個少女可能是男朋友或兄妹，很緊張但很鎮定地，把少男纏扶起來，在他的背部用力一拍，一顆沒有嚼碎的蝦仁從少男的嘴角吐了出來，少男的臉色很快地回復紅暈，他們一陣日語七嘴八舌地，他們的晚餐沒有用完就結帳了，這對少年男女也是相依相偎地慢步回去下榻的旅館，望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我和淑玲有很多很多的人生疑問，不知道他們脆弱的人生在異國是不是有個完美的結局？

我們在餐廳一直到十點左右才結帳離開，兩個人的鴛鴦晚餐只有四十多美元，怪不得羅馬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都市。我們需要早點回旅館休息，隔天一早還要到義大利南部的拿波里及龐貝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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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是義大利中心的都市，從羅馬做為義大利度假的落腳點有許多方便，因為從羅馬出發的觀光旅遊多，選擇的機會也多，義大利不是員幅很大的國家，從羅馬出發可以一日來回的觀光巴士，往北有聖佛倫斯城、比薩斜塔，往南則有拿波里市及龐貝遺址，如果，時間充裕，要參加兩日或三日遊，往北可以到威尼斯水都，往南可以到西西里島 或卡布里島，這些一至三日遊的，要多停留幾天，也是由旅客自己決定，反正每天都有羅馬往返的觀光巴士，票價是一樣的，只要多負擔當地居留的旅館費用而已。

當然，有的觀光客參加一兩個禮拜的多國觀光旅遊，也會經過羅馬，透過旅行社的安排，還是合併到當地的旅遊團體，我們在佛倫斯的觀光路線就碰到少數跟我們一樣講台灣話的一對夫婦，他們則經過佛倫斯後，繼續北上，在威尼斯城過夜，再繼續轉往瑞士日內瓦及歐洲各個國家； 我們在南遊的路線上則碰到了參加地中海遊輪的觀光客，跟我們的巴士合併，要到羅馬和梵諦岡的入境遊，因為地中海的觀光遊艇，跟許多遊輪一樣，靠岸港都的遊憩活動是另外計算的，我們在拿波里的船港，就要等候遊輪進港的遊客後，才在當晚從拿波里返回羅馬的，這些一日遊的活動安排都很緊湊，一早七點出門，大概要晚上八點以後才會返回旅館的。

我們的觀光路線是先到拿波里港灣遊覽，這是義大利南邊面臨地中海的主要港口，許多地中海的郵輪都會在拿波里上岸，到達義大利境內觀光，如果要到卡步里島或西西里島也要在拿波里港進出，由此可以想見因為有迷人的蘇蘭多海岸 加上民風開發得早，拿波里的居民有一種浪漫瀟灑的氣魄，許多膾炙人口的民俗歌曲就是在這裡發展形成的，像卡步里島民歌，像蘇蘭多海岸，像聖塔露其亞就是描繪拿波里的風俗民情的，拿波里的居民也多以拿波里為榮，義大利影星蘇菲亞羅蘭就是拿波里人，拿波里的海派作風，重人情味，講江湖義氣，在拿波里人經營的義大利餐廳，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我們的遊覽車在港口 港灣及市區繞了一圈，看到了幾處古典的雕堡建築物以及拿波里一千多年的古老市集村落，在小山坡上鳥瞰拿波里市容，從拿波里港口眺望遠方的維蘇威火山，這是義大利南部的地理座標，義大利像馬鞋的地形，受地球自西向東旋轉及地球風的影響，林林落落的島嶼，南部腳踝腳尖的部份，就是維蘇威火山爆發後逐漸形成的。

發現龐貝這個城市是十九世紀後期，義大利為了開發拿波里的臨海公路，在鋪設路面時意外地發掘出來的。在拿波里還沒有成型以前，龐貝城是靠海的，也許走路就可以抵達海岸，有了拿波里後，龐貝城離拿波里只有二十公里的距離。

龐貝這個城市是一個不幸的悲劇，卻是人類古老文明保留最完整的資產，是古羅馬文化活生生的見證，社會生活 藝術繪畫 交易方式甚至真人實物原封不動的用石膏模型般的留置下來，在這裡可以看到二千多年前的龐貝居民的生活形態，比圖片畫像更有說服力 震撼力。

龐貝城在西元七十九年的維蘇威火山爆發後，炎熱的熔漿慢慢地從山上蔓延，而濃厚的灰煙參雜著泥漿，隨著海風的吹拂，一片烏黑，猶如巨大無比的大桌布，完整無縫地把這個鄰海的龐貝城覆蓋下來，因為，這些火山的灰燼柔軟 細膩，沒有破壞力，龐貝城的居民或動物瞬間窒息死亡，好像那裡的建築物，傢俱一樣，就這樣被埋葬在兩三公尺厚的灰燼底下，居民當時當下的動作，好像石雕一樣，被鑄造成模型，在這裡可以看到有的人半跪著，有的兩手扶著牆壁，有的人躺臥著，男女老少都有，更多的一群人都朝向同一個方向，一堆堆的人群都要逃往海岸的方向，在無助的求援，無助地逃生，他們就這樣在黑暗的地底下，呼天搶地的等候了兩千年才被我們意外的發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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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城的建立很早，大約在西元前九世紀之間由希臘移入的阿斯坎人建立的，是一個臨海的通商港口，是當時的政治商業中心，居民生活富庶繁華，這可以從許許多多的店面與道路觀察出來。

龐貝城有東西向及南北向的主要道路，東西向的道路稱為 Cardo 或 Cardinal Road，南北向的道路稱為 Documanus 或 Documan Road，東西向的主道有 Via Stabiana，南北向的主道有 Via di Nola，隨著都市化的擴張，另外也開發出來另一條東西向的主幹道 Via del Foro，跟Via Stabiana 平行，以及南北向的主幹道 Via dell'Abbondanza，跟 Via di Nola 平行，這四條道路是龐貝城的政治及商業交易中心，龐貝城的道路，完全是用大石頭一棵一棵鋪設出來的，主要的幹道約五公尺寬，兩邊則有兩公尺寬的人行步道，道路是往下陷的，有半公尺深，這是龐貝城設計上的需要，下雨時做為排水溝之用，為了行人下雨時，穿越道路方便，每隔一個區段就有三四個石塊鋪在路面上，供給行人踏腳石，不必涉水穿過馬路，每一條馬路也有很寬的溝道，是專門提供人力車或牛馬推車的車輪通行的，可見當時馬路設計的考慮週到。

主要的商店及行政建築就在這些主要道路上，至於許多龐貝居民的住處則是聚集在幾條次要公路兩側的。次要支道並沒有商店的。次要支道的路面則比主要道路窄狹有一公尺左右，人行步道也窄小許多，道路的設計跟主要道路並沒有差別，也是有下雨用的行人踏腳石。不過，次要道路做為居民的住宅區，道路路面沒有深陷的溝道，人力車或牛馬推車的車輪無法使用通行的。

兩條東西向及南北向的主要道路都有進出龐貝城的四個城門，我們從西門進入龐貝城，這個城門通道約有十公尺長，大石頭砌成的磚牆有三層樓高，有兩個出入口，一大一小，小的是專門供給動物牛羊進出的，動物進入城內自然是做宰殺肉食用的，因為，牧場農場是在龐貝城的外圍的，從城門左側沿著城牆望去，破舊的城牆逐漸掩埋在不遠的山丘內，山丘不高，凹凸不平，偶而還可以看到幾處石頭磚牆，原來這是一片仍然尚未挖掘完成的龐貝遺址，大概還有四分之一左右的龐貝城等待考古出土，這個山丘底下依然掩埋著兩千多年的人類文化古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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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城門可以遠眺地中海，也是防衛從海域進攻龐貝城的前哨站，由行人進出的城門進入以後，就是龐貝城的主要東西幹道，兩邊則是龐貝居民的主要活動場所，稱為 Forum，可見龐貝城是一個非常獨立 自給自足的城市，靠近城門的地域沒有做為與其它城市居民交易的地方，而是龐貝居民重要活動的場地，龐貝的商店及日常生活的交易則在龐貝城的中心地段的。

兩千多年以前的龐貝城是沒有宗教信仰的，這裡當然看不見任何的教堂建築物的，這個活動廣 (Forum) 的建築設計則是以對宇宙的認知而規劃的，有非常濃厚的希臘拉丁文化的色彩，也可以證明這裡的居民是由希臘移來的，這個廣場雖然只剩下許多巨大的石雕石柱，講台牆壁都已經斷裂，屋頂自然早已不再存在，這是在西元六十五年，比維蘇威火山致命的爆發早十五年，發生了大地震，把龐貝城許多公眾建築物震垮倒閉了，只剩下斷裂的牆壁及橫裂不齊的石柱，龐貝居民來不及整建，就再次遭受火山的襲擊，原來倒蹋的建築物也就如此原樣的保留著。

因為龐貝居民沒有宗教信仰，在這個活動廣場最顯目的就是居民所崇尚的太陽神殿 (Apollo)，羅馬木星丘比特主神殿 (Jupiter) 以及主司愛與美的金星維納斯女神殿 (Venus)，這三個星座神殿各自佔領著廣大的看台與角落，每個星座的前面都有十幾顆並排對立的大石柱，石柱有十公尺高，半徑一公尺大，石柱跟石柱之間也有十公尺的距離，可以想像出這個廣場的規模的龐大與壯觀，這些看台或講台上面的牆壁依稀可以看出色彩鮮明的壁畫，描繪出龐貝居民對自然的景仰與恐懼。在羅馬許多古蹟裡，這裡最能完整地感受出它的氣派。

這個廣場還有一座義大利尼羅大帝 (Nero) 的殿堂，公共廁所，儲藏室，辦事處以及雜貨店 小吃店。

從遺留下來的石門及石柱來觀察，這個大廣場很可能是室內的，每個殿堂都有很莊嚴的城門，地板的鋪設也是大石頭砌成的，這個需要進一步從其它的設備來推論，因為沒有什麼明顯的隔間，許多人相信只有講壇或看台的部份有屋頂，我們從這個廣場的任何石柱通過就可以進入龐貝城的主要道路。

我們沿路看著商家及住家，每隔一個區段就有一個水槽，水槽旁邊則有一個水管，供人們取用水，這裡的水自然也是下雨收集起來的，不過，水槽的中間都已經被撫摸得光滑且凹陷下去，水槽旁邊的石頭也是一片平滑，可以看出龐貝城的居民在這裡定居一定有幾個世紀之久，連水槽的石壁都被摸平了。

這裡的店家或商家的設備都很簡單，通常只有兩個格間，約五平方公尺的大小，至於他們販賣些什麼日用品，則要看他們地面上的廣告符號來推斷，有的地方在石板上雕刻出箭頭的符號，因為龐貝是港都，許多過往漁民會上岸解決性的需要，這個箭頭指示出娼寮的位置。我們也去參觀龐貝城的娼寮，這是兩層樓的建築物，面積不大，有七八個房間，每個房間有一只石床，當然是沒有房門的，這裡只提供給過境的遊客，龐貝的居民還有公共浴池的地方。

有的店家牆壁仍然留著一條蛇型的符號，這是醫療診所的地方。一個醫生的住處裡面依然擺設著古老的各式各樣的醫療器材，可見災難來臨的時候，醫生也同樣不能免於死亡。

比較著名的住家有二十個家庭左右，這是龐貝城的統治階層，他們的住處設計各有特色，很值得逐一細細地欣賞，不過看多了，除了驚訝以外，也會有不過如此的感覺。印象比較深刻的自然是與眾不同，標新立異的幾個住家。

在 Sallust 的住家有一幅男女兩人全裸的壁畫，全裸的女人在門口半蹲著，左手遮掩著隱私處，微露著豐滿的胸脯，右手向前張開，而全裸的男人被兩隻衝出來的狼狗攻擊，一隻咬住左腿，一隻抱住右膝，男人在奮力地想制服這兩隻狼狗，男人的陽具看不出是事前還是事後，但憑賞畫者去揣摩。

在Vettii的住家有更多煽動慾火、更直接的畫像，住宅結構與庭園保留得最完整，這一家好像宗教思想最濃厚，壁畫像裡面無論男女，靜態或嘻戲， 只要是小孩的畫像一定有加添兩隻象徵天使的翅膀，不論是男人或女人，大部份的畫像都是樂器的演奏或表演，住宅的中堂位置擺設著代表社稷家神的三個女人的圖案 (Lares)，女人身上纏繞著蟒蛇，神位壁爐的下方也有一條逼真蠕動的蟒蛇；最令人意外地，還是一幅男人的畫像，壯碩的男人披肩的袍服露出挺而不堅的陽具，男人的右手扶著女人誇大的乳房，乳頭伸出一隻釣具，把男人的陽具往上釣起來，這些種種的畫像偶爾欣賞，是一種品味，每天都在房間觀看同樣的畫像，還會有什麼新鮮的感覺呢？

許多住家的隔局都很相似，大小面積略為不同而已，龐貝居民比較富裕或有權勢的住家可以很容易的區別出來，這些住家都是在龐貝城的主要幹道上的，在支道上的住家房間較小，比鄰相連。那些富裕的家庭有很廣大的庭園，從正門進入以後有一個正方形的小隔局，有的住家擺著小雕像，多半是人物的裸身像，銅雕或石雕都非常精緻，這個格局進入後就是庭園與長廊，花園的設計非常的典雅，有個蓄水池做為日用水或花草樹木灌溉用。

各個房間則平行對稱的併列在兩側，每一側有四五個房間，可以看出這個家庭的成員不少，房間與房間都是敞開著，沒有固定的房門，都是石磚建造的，如果是木造房屋，兩千年下來大概也早已腐爛了，房間的牆壁上有著各種各樣的人物畫像，有小孩的嘻戲圖，可以看得出來是小孩的房間，牆壁的色彩配合著披肩露胸的男女畫像，可以看出是成人男女的房間，也有的房間彩繪出一年四季的花草圖案，當然最多的畫像還是人物像，可以看出是客廳或家庭休憩的房間。

許多深宅大院的富豪住家，都是橫越一個街道的區段的，裡面的佈局設計非常講究藝術氣息，牆壁上的壁畫或是地板的磚塊也都使用馬賽克的雕飾鋪設的，有動物的像片，更多的是仕女或貴婦的相片，半裸或全裸都有，似乎是對女人的懷念與追思，至於許多維納斯女神的畫像，大概純粹是裝潢藝術用的。

龐貝居民的壁畫反應當時的生活民情，許多裸體及集體性行為的畫像都赤裸裸的展示出來，可見當時的性開放的態度，色情的觀念似乎是不存在的。

至於庭園的盡頭，跟房屋的入門遙遙相對，則是他們默拜太陽神或其它星座的地方，他們的住家幾乎都沒有浴室，只有很少數的住家有浴室的設備，龐貝城的居民都是在公共浴室灌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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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龐貝城的公共澡堂，這是古羅馬的生活方式，也是非常特殊的地方，古羅馬有公共浴室，龐貝城也有很大的幾個公共浴池，我們自然要親眼目睹龐貝城的大眾浴池，因為羅馬的大眾浴池已經變成陳舊的大眾公園。龐貝城的公共浴室在主要幹道的市中心，距離妓女院不遠，跟雜貨飲食店也很相近。

公共浴室為了龐貝居民的方便，在龐貝城有許多座，足夠容納大約兩萬個居民的生活需要。

公共浴池是一個很大的長方形石磚建築物，四合院的形式，四面都有長廊環繞著，中間是草地廣場及室外水池，這是收集雨水用的，草地廣場則做為龐貝居民競技遊戲的地方，浴室則在廣場的長廊右側，有許多間較大的房間，因為是盆浴的澡堂，淋浴的設備是沒有的，裡面房間中間則是浴池，有熱水池 (calidarium)，溫水池 (tepidarum)，也有冷水池 (frigidarium)，可以看到粗糙的鐵管，這是他們引進外面的雨水的管線，通過木材房的火爐，變成熱水後就注入澡堂，供給龐貝城的居民享受，公共浴室還有更衣室 (apodyterium) 也有聊天室及廁所 (latrines)。

公共浴室雖然有男浴池 女浴池的分別，房間都是同一個地方進出的，女浴池在裡面的房間，男浴池在外面的房間，這些浴室一次可以容納八百人至一千人左右，龐貝城居民的住家沒有浴室，公共浴室是他們每天重要的活動地方，浴室的牆壁都繪畫出男女沐浴撩人的畫像，從畫像中可以看出古羅馬人的穿著雖然簡單，卻十分地考究，色澤也很豔麗。

在公共浴室的附近，還有幾家飲食堂或雜貨麵包店，許多龐貝居民的住家是沒有廚房的，他們多半會到公共食堂進食，如何交易購買，我們也很難想像，不過，在這裡的麵包店有幾座很大的烤箱以及攪拌麵粉用的爐灶機械， 石磚製造的，有八至十座，每座都有一至兩公尺高，雖然很陳舊，仍然很完整沒有毀損，麵粉的料理台依舊清潔乾淨地擺設著，一個坑洞一個坑洞的爐灶就在我們的面前，我們情不自禁地就要坐在爐灶的前面，讓煮食的廚師直接把熱騰騰的麵粉麵食，擺放在顧客的前面，供我們取用，一邊用餐 一邊聊天，龐貝人的生活是多麼地暇意呀。

龐貝城的居民受希臘文明的影響，對政治有濃厚的興趣，自治自管的觀念很強烈，這可以從各街道的牆壁或看板上清楚地感受到，這些遺留下來的字蹟，有的是競選口號，有的是要求支持某個人， 也有的純粹是居民日常生活的交易記錄，還有的是娛樂場或競技場的活動預告，日期時間都有，加上許多即興式圖鴨的壁畫，龐貝城居民的生活是很豐富而多采多姿的。

在龐貝城另一角落的城門，主要道路的盡頭，則是巨型的競技場 (Gymnasium)及露天演藝場 (amphitheatre)，露天演藝場是西元前八十年由龐貝市長 (Magistrates Quintus Valgus and Marcus Porcius) 建造的，Amphitheatre 的原意是雙拼劇場或圓形劇場，這是往地底下深挖建築的，這裡只提供給音樂 唱歌 魔術或脫口相聲表演的，下面是表演平台，座位是三面圓環，圓環缺口就是表演平台，座位由下而上，步步高昇，前座不會檔住後座的視線，按身份區分階級，可以容納一萬五千至兩萬人，這是現在保留最久遠的露天演藝場，歷史學家相信羅馬後期及現代社會露天演藝場的設計就是學習這個圖案的。

在龐貝城的市中心也有較小的演藝場，可以容納兩千人 (Odeon) 至五千人 (Large Theatre)，配合著當地的斜坡地形建築起來，供給小型規模的聚集或表演。

龐貝居民的另一個主要活動就是在競技場觀賞人與獸的博鬥或者是人與人之間的肉搏戰，這些血淋淋的肉搏戰士稱為 Gladiators，他們許多都是戰犯或俘虜，有些是犯罪的罪犯，他們也被關在競技場附近的監獄，這座監獄在火山爆發後所有的罪犯窒息死亡，原來的姿勢全部集體被灰燼覆蓋保留著，猶如土灰包裹的木乃依。

除了幾座競技場演藝場監獄以外，龐貝居民的墓場也在這個地帶的。

去參觀龐貝城， 觀光的心情是不一樣的，有人選擇在龐貝城露營一個禮拜，可以深入的體會龐貝城的生活，當然需要自己準備自己的食物飲料，龐貝城裡面的雜貨店 洗澡堂只留給龐貝城的居民自己使用的，白天也許還可以到處在龐貝城的市區或各個角落走走，晚上在夜闌人靜的時刻，地中海的海風徐徐吹來，不知道會不會把這些火山的灰燼忽然地螁去，龐貝城的居民一個個醒過來，大概需要很大的膽識才敢住在裡面，發掘出這個龐貝城的歷史遺址的，為人類寫歷史，為文明做見證。 龐貝城是一個烏托邦的社會，龐貝城的居民存在了一千年，兩千年後才從睡夢中被我們搖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