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隨筆（22）
平仔

（22） 懷錶

我阿爸在日本留學期間帶回來三個重要有價值的東西，一把小提琴、一箱日文/英文的教科書和一個懷錶。每次我們搬家，阿母總是抱怨說，書太重，還要把它放在一個防水大箱子，珍貴的小提琴需要小心保護，只有懷錶最有用、最有價值。我們把錶掛在牆上，讓人們看到時間，因為整個街坊沒有時鐘，只能靠我阿爸掛在牆上的懷錶。這是一個非常精確德國製造的懷錶，所以我們把它看作是傳家寶。

平時白天我們沒有關門的習慣，反正房子裡也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沒必要關門。幾年後的一天，我們發現在牆壁上的懷錶不見了！有小偷偷走了它。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感覺到不方便、不舒服，因為沒有懷錶可以告訴我們時間，生活變得很古老，好像回到沒有時鐘的時代。還好那個時候有一個賣豆腐的小販，天天一大早叫醒我們起來買豆腐。除了中午，其他的時候我們就自己猜測判斷時間，當然是不很準確。小偷偷走我們的懷錶，就好像是偷了我們的時間一樣，讓我們失去了生活的基準點。

時鐘代表了時間、目標和方向，也代表著歷史、時代和故事。目前社會上有一種說法，如果送人的禮物是個時鐘（送終），那便意味著你送他進天堂，這就是為什麼人們大都不會收到時鐘作為禮物。

近日有一名英國部長送手錶給台北市長當禮物，成了一個笑話。也許她知道送鐘的禁忌，也許她在暗示著一些內涵，要柯市長送走一些粗魯的壞習慣，以及希望他能廢除以前留下來的壞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