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裡的河洛話
陳瑞祥

明朝時所寫的「三國演義」，作者羅貫中是生於元朝末至明朝初小說家，他寫作時並沒有受到北京話（滿州話）的影響，仍然有河洛話的影跡。據簡上仁教授所說﹕唐朝時中原一帶（洛陽、長安）通用語是河洛話。

「李遠哲院長曾指出楊貴妃或許說的就是河洛話。而中原人士最早在五胡亂華時，南遷到福建、廣東一帶，中原音混合了當地土音，成為流行於福建地區的閩南語，或流行於廣東地區的廣東話，這是可以確定的。」
「唐高宗儀鳳年間（約677年），陳政、陳元光父子帶兵入閩平亂，進而屯墾閩南漳州，帶來了7世紀的中原的中古音。」（維基百科）

「五胡亂華之後，華北經過長期戰亂，原先在河洛地區的士族、知識分子、農工商人等紛紛逃亡到江南地區避亂。有一支經長年逃亡遷徙，輾轉逃到閩南漳泉地區定居。如何判定閩南話、臺灣河洛話與古漢語比較接近？第一、歷史文獻記載如本文所述。第二、根据居住美國鹽湖城林安慶教授的研究，北京話受突厥語的影響很大，閩南話或臺灣河洛話很少受到突厥語的影響，証明北京話是原來胡人講的漢語。第三、懂得日語的河洛人都知道：不少河洛話和日語漢字的文讀音比較類似，証明河洛話和日語比北京話更接近唐朝的古漢語發音，因為日本在唐代派了留學生到中國學習漢字漢語，並依此創造日本的語文。第四、唐詩的寫作與朗誦有嚴格的平仄聲韻規律要求，用閩南話、河洛話或古漢語朗誦唐詩朗朗上口，完全合乎唐詩的平仄聲韻規律；用北京話朗誦唐詩，則不合唐詩的平仄聲韻規律。第五、用古漢語讀古今漢文書報文章，不識字或沒有學過古漢文漢語的現代河洛人或閩南人，也可以輕易聽懂絕大部分的內容，証明閩南話、或臺灣河洛話與古漢語大致相同。第六、雖然現代臺灣河洛白話有上百個外來語音,但仍保留了幾萬個漢字的古漢語語音，基本上保留了古漢語的原貌；去掉這上百個外來的口音或用辭，河洛話基本上仍可通行無礙；去掉幾百個常用的基本漢字漢音，就無法用河洛話自然交談了；因此，不能因少數幾個外來語而認定河洛話屬海島語系。」李瑞木教授

三國演義裡有許多河洛話對白，以下列舉其中少部分:
【第一回】宴桃園豪傑三結義〔河洛圖書出版社〕
「中涓（宦官）自此愈橫」Pg. 1
「快斟酒來吃，我待趕入城去投軍」（關羽，雲長，河東解人）Pg. 4
「玄德請二人到莊，置酒管待」（玄德，中山靖王之後瀦縣人）Pg. 4
「人情勢利古猶今，誰識英雄是白身？安得快人如翼德，盡誅世上負心人。」（張飛，瀦郡人）Pg. 8
【第2回】
「孫堅有人情，除別郡司馬上任去了；惟玄德聽侯日久」Pg. 13
「十常待賣官害民，欺君罔上。朝廷正人皆去，禍在目前矣！」Pg. 15
待御史鄭泰諫曰﹕「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Pg. 21 （以蔽之見，以上兩段話之最後一字「矣」乃是如今台灣話「阿」。）
【第3回】
陳留王曰﹕「汝來保駕耶？汝來劫駕耶？」卓應曰﹕「特來保駕。」Pg. 24 「耶」如今台灣話「e」白話字第三聲，同北京話「的」。
【第6回】
「賊兵趕上，汝將奈何？」Pg. 50 劉表曰﹕「汝匿傳國璽，將欲反耶？」，「汝」，「你」之古字，河洛音「女」。
【第21回】
玄德驚問曰﹕「有甚緊事？」許褚曰﹕「不知。只教我來相請。」Pg. 188
「公孫瓚無走路，先殺妻子，然後自縊。」Pg. 190
「遂令許褚將兵五百前往，務要追玄德轉來。」Pg. 191
「操即度其身品，取異錦作戰袍一領相贈。」Pg. 224
【第36回】
「待徐母如親母，時常餽送物件。」Pg. 320
【第38回】
玄德曰﹕「今番僥倖得見先生矣！」Pg. 335
【第39回】
「汝乃以ぼぼぼ劫江賊待我」Pg.343
「破敵未堪息戰馬，避兵又必賴良謀。」Pg. 350
【第42回】
「張飛乃厲聲大喝曰﹕我乃燕人張翼德也。」Pg. 370
【第56回】
張郃曰﹕「緊行無好步」，「周瑜此時箭傷已漸平愈，身軀無事」Pg. 493
【第93回】
「兵馬出西秦，雄才敵萬人，輕搖三寸舌，罵死老奸臣。」Pg. 827
【第104回】
「已見魏營諸將去，不知蜀地甚兵來。」Pg. 929

現今通行的三國演義讀本，是由清康熙年間毛宗崗依據明朝版本加以修訂，現在流行的一百二十回本《三國演義》，就是毛宗崗修訂的版本。【河洛圖書出版社，三國演義提要Pg. 4】河洛話佔很大的篇幅，以上舉例之河洛話對白只是少部分，由此看來小說家毛宗崗或許懂得河洛話。

從三國演義可知河洛話是中原古語，台灣話是河洛話裡的一支，河洛話歷史悠久，結構精密，「橫行霸道」台語「橫」一字就能表達得淋漓盡致，又如「一把抓」台語《l a k 8》一字就能表達清楚。河洛話有3千7百多個音（15呼音 ， 字組 45音， 聲組 7音 15 X 45 X 7 = 4,725 約有1/5 空音）。北京話不超過1千3百個音（21音「ㄅ,ㄆ,ㄇ…」X 16音 「ㄚ,ㄜ,ㄞ…」X 4 聲 = 1,344 音，有一些空音），「力」，「利」，「麗」北京話是同一個發音，河洛話這三個字各有不同發音，河洛話優雅又細緻。中原古語與現在台灣話已經有很大差別，黃獻麟醫師曾舉一例﹕孫是由阿公而來，但孫子的長相與個性與阿公並不相同。當時中原河洛古語混合閩南土音，成為閩南語，現今台灣話與褔建的閩南話因分隔一段長時間，與褔建地區的閩南話已有些不同，如「撒無貓子毛」，是台灣在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