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 驚變
施森源

2001 年的九月十一日，美國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在Al-Qaeda 恐怖黨策劃下，四架飛機自殺式的攻擊美國東部，我沒有想到，遠在美國另一角落聖地牙哥的我，竟然也陰錯陽差的被拉入成為附帶受害者(collateral damage)。

那天，九月十一日上午八時，照計劃，我必須和二名聖地牙哥海軍總部的同事，代表美國，和四個北大西洋公約（NATO）成員的德國，法國，西班牙及義大利多名代表，在離紐約二十英里的New Jersey，Wayne Township地區的Plessey 公司（生產裁縫機的Singer公司原地點）開會，Plessey公司是北大西洋公約投標指定設計與生產的包商contractor，到場開會的五個國家代表是依計劃，到那裡檢視進度，並開會討論牽涉北大西洋公約的一些軍事議題。

我和二名聖地牙哥美國海軍總部同事都是隸屬美國海軍Space and Warfare 總部的非軍職工程師(Civilian Engineer)，所以我們不穿軍服，但是其他四個國家的代表都是軍裝筆挺，非常正式，我們在前一天九月十日，由聖地牙哥飛抵New Jersey， 飛機及住宿旅館依往昔慣例，由海軍總部旅行部門(Travel Department) 負責，他們替我們預約住二天的Tara 旅館，即九月十日及十一日，預訂的回程機票，是九月十二日早上由Newark 飛回聖地牙哥。

九月十一日上午八點開始開會不久，八點四十六分，美國航空AA11航班飛機撞上紐約市的世貿中心北樓，幾分鐘後，馬上有副官進來做緊急報告，副官後腳剛離開，九點零三分，第二架UA175航班飛機撞上世貿南大樓，九點三十七分，第三架AA77 航機撞上美國五角大廈，很快速的，美國FAA 在九點四十五分，封鎖美國領空(US Air Space)，所有飛機不得起飛，仍然在天上飛行的飛機一律必須折回起飛機場(Point of Origin)或轉航加拿大(加拿大這項善舉被譽為Operation Yellow Ribbon)。我們接獲海軍總部命令，為了安全(由於NATO的關係)，由會場撤回旅館，四個國家代表被要求馬上換掉他們筆挺的軍服，穿上便裝，以免被辨識出NATO 身份，隨後我們被規定留在旅館直到次日九月十二，我們接到命令，必須九月十二當天馬上飛回聖地牙哥。整個美國，九月十一日處於難以置信的戒嚴及驚恐狀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眞的是衝著我們來的。

接連而來的是災難後續的所有困擾，因為領空封鎖，沒有飛機起降，我們九月十二日飛回聖地牙哥的航班被取消了，飛機復飛無期，怎麼回家？更糟糕的是，旅館九月十二日已經預約全滿，即使是政府官員的出差，他們也無法通融給我們三人“共用一個房間”，我們眞是走頭無路，住宿無門，必須自己想辦法，眞沒想到回家的路這麼坎坷。

我們想到搭火車由東海岸到西海岸(不管到西海岸何處，再另想辦法)，Amtrak 已經客滿，在New Jersey，所有的租車公司都已經租出他們的每一輛車，灰狗巴士還有一些“斷程”的票可以買，我們決定走一步算一步，三個人買了三張灰狗巴士票，九月十二日由New Jersey 坐到Ohio 的Cleveland。幾番波折，抵達時已是九月十二日近半夜，海軍總部深怕我們這些因公出差的人，在路途因為身份也成攻擊目標，命令我們不要住旅館，三個人輪流開出租車，馬不停蹄必須趕回聖地牙哥，我們由Cleveland 出發，輪流開車，除了吃飯及上洗手間外，都在開車，用了三天三夜抵達Las Vegas，那時FAA 停飛命令已解除，我們才能由Las Vegas 飛回聖地牙哥。在機場見到來接機的老伴美惠，覺得恍如隔世。

此次由天降下的災禍，共有2977 名犧牲者，包括343名消防員，72 名執法人員，其後到2014 年九月，十三年內至少有一千四百人死於世貿現場Ground Zero 的毒氣、灰燼，一向做事疏忽的美國人，由於這次，得到很多教訓，不夠警覺是很大的因素，例如，航空公司飛行員的制服大量遺失，飛行學校不做背景調查就教導一些無端冒出的阿拉伯面孔駕飛機技術，(例如幾名劫機者在聖地牙哥El Cajon 的飛行學校受過訓)，不明就裡的讓穿著制服的人進入駕駛艙，還有選擇東海岸飛加州的飛機劫機，是因為長途的兩海岸飛行，剛由東海岸起飛的飛機油箱最滿，爆炸量最大。

北大西洋公約NATO第五條協議(Article 5 Of North Atlantic Treaty) 在911 之後第一次被使用(invoke)，這個協約規定，一個成員受攻擊，等於是對所有成員的攻擊，在有證據下，這些友邦成員可以幫忙抵禦，但是美國沒有接受NATO 的幫忙，決心自己來處理，用了十年的時間來追殺主謀賓拉丁，終於在2011 年五月二日在巴基斯坦的Abbottabad解決了他。再過八年，美國和NATO 自阿富汗撒退，引發Taliban 再度回阿富汗掌權。拜登處理美軍在阿富汗的撒退，是一段“見笑”的歷史。這個NATO 第五條規定只被invoke 一次，就是美國的911事件，Ukraine 竭盡全力想要成為NATO 成員，就是想利用這個第五條規定。

如今911 已過二十三年，今年的911，正值週三，台灣中心伸展操課老師Patty 帶領大家默哀一分鐘，但願那些犧牲者在天之靈安息！